鮫人的與常人不同。
修長白皙的雙被魚尾所代替, 當謝鏡辭垂下眼眸,能見到一片片圓潤漂亮的鱗。
只知道裴渡生出了魚尾,對于尾上的構造, 卻是一無所知。其余鱗片皆是乖順安靜, 輕輕伏于魚尾之上, 唯有在裴渡小腹往下的地方, 幾片魚鱗無聲翕, 張開一個漆黑的小孔。
他的魚尾通幽藍,被燈火悠然相映, 蒙著層薄薄的。
在這種和諧一致的彩之間,那道小小的空是唯一的暗,即便裴渡竭力藏,也還是被一眼便捕捉到。
“鱗片也可以張開嗎?”
謝鏡辭未曾設想過這樣的畫面,一時生出了好奇, 順勢跪坐于布滿水漬的地面,低頭細細打量:“好神奇。”
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尾上, 因而沒有及時察覺, 當目到那幾片張開的魚鱗時, 裴渡陡然睜大了雙眼。
謝小姐很見過貨真價實的鮫人,自然不清楚其中貓膩;而他拿了鮫人的份,被系統略介紹過這個種族的特征習, 在到鱗片打開的剎那,當即明白了那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因為被鱗片覆蓋著整條尾, 鮫人們自腹部往下的所有, 都不得不進魚鱗之后。
這是種極為仄狹窄的錮,只有在遇見無法抑制的刺激時,魚鱗才會乖乖打開, 讓它們久違地出來氣。
裴渡有意克制,在清心訣的抑制下,只有幾片魚鱗出現了小小的翕,不至于全然大開。這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腦海中繃著的弦幾斷開,搖搖墜。
他張得也不,謝鏡辭的目卻毫不掩飾,有如實地盤旋于空之上,忽地了右手,在的鱗片旁輕輕一。
作很輕,指尖所到的,唯有極為單薄的小小一點。
裴渡想,對啊,只不過是小小的一點。
然而這樣的卻格外清晰,仿佛能到來自的全部熱度。
起初只是不起眼的一個角落,帶了灼熱滾燙的氣,下一瞬便轟然開,熱意涌如,頃刻間包裹全。
最為難以忍的,還是空之中不為人知的躁。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手指徒勞按住地面,因為太過用力,骨節泛起再明顯不過的慘白。
魚尾又是一擺,與地上的水漬重重相。
啪嗒。
謝鏡辭有些困地抬頭:“像這樣,很難嗎?”
裴渡已是心如麻,哪有臉面向解釋實,聞言低垂眼睫,音啞得厲害:“只是……有些。”
這才放下心來,正點了點頭,甫一低頭,視線又落在那片空上:“真奇怪,其它地方的鱗片全都不會打開。這是一道傷口嗎?疼不疼?”
裴渡當真快要愧至死了。
“謝小姐,”他努力讓嗓音不顯得太過喑啞,奈何收效甚微,“……還是去泡溫泉吧,這里沒事的。”
噢。
謝鏡辭心里總覺得擔心,正打算收手起,識海里忽然閃過一片黑字。
那串黑字并非臺詞,也不是與人設相關的任務,開頭寫了兩個大大咧咧的[科普],想來是系統大發慈悲,決定給這個鮫人盲普及一下基本知識。
滿懷好奇地看,臉越來越白。
等……等等。
泄泄泄//腔是什麼東西?藏在鱗片背后的又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什麼[之時順勢打開,探出鮫人的]——
謝鏡辭的臉像在被火燒。
與常人軀不同,鮫人的尾常年寒涼如冰。的指尖仍然落在那片魚鱗上,溫熱的皮與冰冷鱗片彼此相,如同織的水與焰,將每一寸都放大到極致,無比明晰。
甚至于,還能到鱗片翕的剎那,引發的陣陣輕。
這真的真的不能怪。
這這這、這個地方位于肚臍下方很遠的距離,本就與人類的位置完全不重合,更何況只有三四片魚鱗在微微晃,空窄小,怎麼能聯想到——
裴渡眼睜睜看停下手里的作,臉變得古怪。
謝小姐……一定是知道了。
他下意識想要收攏魚尾,恨不得將自己裹渾圓的球,從眼前徹底消失;空上的鱗片卻不知為何悠悠一,仿佛更加興,不聲上指尖。
十足孟浪。
裴渡咬牙別開視線。
溫泉仍在溢出朦朦朧朧的熱,白霧逐漸填滿整個庭院。
放眼去,天邊清亮的月與墻邊晃的燈火相輝映,被無邊無際的霧氣悄然暈開,仿佛整個世界都開了一層昏黃薄。
他到撓心撓肺的熱,恍惚之間,到謝小姐指尖稍稍用力:“裴公子金口難開,這里倒是足夠聽話,張得這樣大,也不知道想要些什麼。”
謝鏡辭:。
救救救命啊!這是什麼恥炸的臺詞!現在已經這樣尷尬,系統你這種時候出來搗什麼啊!!!
心里的小人哐哐撞墻,沒臉去看裴渡,有地支支吾吾,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嗡嗡:“這、這不是我想說的話。”
裴渡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近在咫尺的年默然片刻,輕聲開口:“去泡溫泉吧。”
不得不說,裴渡轉移話題真是一把好手。
謝鏡辭作僵地了溫泉,池水熱氣騰騰,將本就熾熱的灼得愈發難捱。好在終于能從那幾片魚鱗帶來的尷尬中解,讓悄悄松了口氣。
“之前奔波那麼多天,泡一泡溫泉舒服,對吧?”
努力緩解尷尬,一面說話,一面端起酒壺與玉杯,將寒池白玉斟滿:“這個酒味道不錯,你來嘗嘗吧。”
謝鏡辭說話時沒想太多,話音方落,才忽然察覺不大對勁——
之所以知道這酒味道不錯,全因著裴渡脖頸往下,一點一點,用舌尖途經了他的整個前。
謝鏡辭在心底狠狠給了自己一錘,面上故作鎮定,把酒杯遞給旁的年。
了溫泉,自然不應該繼續穿著浴袍。裴渡乖乖下那件褶皺叢生、凌不堪的白,逐漸出勁瘦拔的,當靠近,到一曖昧的熱。
不知道來源于溫泉騰騰的水汽,還是年人本獨有的溫度。
斟酒時兩人隔著層層白霧,一切全都不甚清晰,如今陡然近,眼前的景象便再無阻礙。
謝鏡辭曾經見過裴渡褪下的模樣,無一例外皆是他重傷。
那時命攸關,他渾上下是跡,任誰都不可能生出任何旖旎的心思,直到此刻污褪去,白凈的皮展無。
因為常年練劍,裴渡雖瘦,上卻布滿了井然有致的堅理,寬肩窄腰,手臂與側的弧度流暢如水,好似刀鋒倏地一切。
再往下,過瑩瑩生輝的池水,能見到他幽藍的尾。長長一條,尾鰭輕如薄紗,呈現出若有似無的白,隨著水波上下搖晃。
若是尋常男子,會在腹下圍一圈浴巾,像他這樣……豈不就是不著片縷了嗎?
好像,比之前穿浴袍的時候,更適合用來品酒了。
謝鏡辭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手中酒杯一個晃。
裴渡將它小心接過,道了聲謝謝。
他不擅飲酒,這酒又是上好的陳年佳釀,只一杯下肚,就微不可察皺了眉頭,微醺著看向旁的小姑娘:“謝小姐,你不喝嗎?”
謝鏡辭之前一直沒說話,直到他扭過頭去,才發覺對方正神復雜地盯著自己瞧,柳葉眼漆黑沉寂,藏匿著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暗。
年微微一怔:“……謝小姐?”
“裴渡。”
沒挪開視線,保持著四目相對的姿勢,語氣里更多是小心翼翼的試探:“邪神很過分,對吧?”
畢竟全是反派角,系統給出的人設都稱不上太好,甚至于絕大多數全在干混賬事兒,能人恨得牙。
之前在巷子里做出那種事,謝鏡辭自認算是欺負他。
這個問題來得沒頭沒腦,裴渡聞言眨眨眼睛,滿目皆是困。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答:“我知道那并非謝小姐本意,所以……沒關系。”
謝鏡辭心底悄悄綻開一朵小花。
早就料到裴渡會這樣回答,邪神那樣逾矩,而不過是被強制縱的小小傀儡,千怪萬怪,永遠怪不到謝鏡辭頭上。
這是最好的擋箭牌,頂著這個份,就能肆無忌憚地為所為。
實在太喜歡裴渡,偏生此時的他格外勾人。凌黑發在水面開,襯出玉一般的手臂與側臉,好似攝魂奪魄的蛇,直勾勾纏在心口上。
屬于的赧不允許繼續往前,謝鏡辭卻別有他法。
張,也在同一時刻到前所未有的興與期待。
“所以,”長發如瀑的姑娘眉眼一彎,似是委屈,也有祈求,白霧層層疊疊,遮掩眼底飛快閃過的狡黠輕笑,“待會兒如果做了過分的事,你一定能原諒我吧?”
裴渡渾然不知真相,安般點頭:“我知道。”
他知道。
謝鏡辭眼底生出無法抑制的笑。
蔥白手指再度拿起一只酒杯,裴渡聽見道:“那我們繼續品酒吧。”
酒水本應飲在口中,隨話音落下,玉杯稍傾之際,寒池白玉滿滿當當,無一例外灑在年人修長的脖頸,順勢淌下頸窩。
寒意刺骨,與溫泉的熱胡融合,激起無法言明的異樣。裴渡將手里的杯子放在一旁,狼狽與對視。
下一瞬,謝鏡辭的瓣便重重覆下。
既是品酒,自然要細膩認真。
的作極輕極緩,吐息靜靜打在皮之上。裴渡形勁瘦,頸窩格外明顯,如今落了醇香的酒,當真生出幾分玉質容般的錯覺,被舌尖一勾,整都不由得輕輕。
裴渡竭力調整呼吸,脖頸微揚。
在以往的時候,這是他連想象都不敢的景象。謝小姐離他太遠,哪怕是不經意間的一次對視、一段眼神,都能讓年心生喜悅。
也不是沒有想過能與在一起,最大限度便是親吻和擁抱,哪里會料到如此刻這般,與心上的姑娘置于溫池之間,被逐一吻過的每角落。
謝小姐已經掠過小腹,勾勒出腹之間分明的壑,也依次吻過一條條醒目的舊傷疤。再往下,就是池水所在的高度。
作驟停,裴渡卻到更為沉重的威——
道道黑影自后探出,凝聚與繩索無異的長須,浩浩向他襲來,猝不及防,錮住年人的手臂與后背。
“乖。”
謝鏡辭眉眼彎彎:“上去一點。”
話音方落,便有靈力轟然上涌,好似連綿不絕、瘋狂生長的藤蔓,將他毫不留綁縛其中,頂端輕,惹來一陣又一陣的。
隨著靈力向上,裴渡的隨之騰空,被輕輕放在池邊地面。
有酒輕輕灑在魚尾,鱗片冰涼膩,引得水流迅速淌開,有的如同溪流涓涓往下,有的滲進鱗片之間的小小隙,寒意骨。
未經人事的年人雙目迷蒙,低低又喚了一聲:“謝小姐……”
要論鮫人的尾,與皮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幽藍魚尾澤黯淡,仿佛將夜空雜糅于其中,尾端的鰭在地面鋪開,舌尖一,條件反地晃了晃。
酒與魚鱗皆是冰涼,離得近了,并沒有魚類常見的海腥味道,反而充斥著裴渡獨有的樹木清香,與寒池白玉的濃郁酒氣彼此融合,只需淡淡一嗅,就能人心甘愿沉溺其中。
的瓣過那片張開的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