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朔渾一震,手掌不自主地收攏:“為什麼?”
奚蕊朦朧著雙眼,輕聲道:“因為......我好喜歡你......”
他結上下滾,眼底閃晦的影:“蕊蕊。”
“看著我,再說一遍。”
閃眼睫,似是要淪陷在那深不見底的墨瞳中,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突然推開了他,然后翻將他下。
“我好喜歡你。”緩緩坐下時,奚蕊擰著眉,眼里淚閃,可卻是笑的模樣。
“我想和你生個孩子。”
“像你,也像我的孩子......”
祁朔聽著一字一句,炙熱的瞳孔開始翻涌。
突然腰間的手掌收,同自己緩慢的速度不一樣,奚蕊覺小腹驀地一酸。
“真要命。”男子咬牙低語著。
下摁的力度使得難抑地輕哼,又揚起脖頸。
曾以為生育將是自己終其一生都會抗拒的事,時至今日,才發現,如果對象是他的話,亦沒有什麼不可。
第101章 “我幫你走。”
慶元四年春, 以南平王裴益川為首,安世子蕭凌為副的叛軍集結于南平城,并北上, 長驅直,一舉攻城三座。
同年, 祁朔率鎮北軍南下阻擊, 最終將勢如破竹的叛軍阻攔于南平城與京都中間的寧郡。
寧郡地勢高, 且前有河川, 是天然的易守難攻地形,兩方兵馬對峙于此,一時間進退停滯。
南平城。
主帥府上,裴益川一襲銀黑盔甲坐于上位,桌案上橫布著朝地形圖, 上面圈點的痕跡斑駁不一, 蟄伏了這麼多年, 他對于上面的一山一河都已了然于。
裴益川曾料想過祁朔不好對付, 卻不曾想他這樣年輕的后輩不過短短數月便尋到了最好的防守地界,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占下。
這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但若細細想來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畢竟當初他覺得這朝若還有誰能算上威脅,必然是他祁朔。
只是, 當年他既然能輔以暗線將他擊落岐山之巔一次, 便不怕再來第二次。
左不過,是個頭小子罷了。
“王爺。”
門板被拉開,蕭凌邁步而,同素常展于人的儒雅不同,此時此刻, 他高束著馬尾,一銀黑猬甲將形拉地修長,更給整個人增添了幾分凌厲。
“還王爺?”裴益川抬眸,看著他,眼底甚出現了類似于慈的目。
蕭凌頓了頓腳步,又道:“父親。”
聞言裴益川哈哈大笑了幾聲,繞過案臺拍了拍他的肩,慈的神中又閃過一歉疚。
“這些年委屈你了。”
蕭凌自被寄養在安侯府,連安侯本人都不知到他其實并非自己的兒子。
而庶子的生存環境向來艱難,蕭凌自便了不苦。
裴益川初次見到他時,他正滿鮮地將當時的安世子推枯井。
那個時候的他不過八九歲,可那狠辣的眼神卻讓裴益川興不已,他在那個小小的年上看到了同自己相似的東西。
后來他才知道這是蕭玉為他生下的兒子,而他所知的悉與,皆是那如出一轍的脈相連。
裴益川膝下無子,只有一個驕縱的兒自以為行事完,卻給惹是生非,彼時蕭凌的出現就像是給那如死般沉寂的潭水中投巨石。
于是裴益川開始明里暗里幫襯并教導他,蕭凌逐漸從最不寵的庶子一步步為安世子。
“父親言重。”
看著蕭凌斂目的模樣,裴益川只以為是他還在為裴青煙的事傷。
“昱辰,你應當知道為父曾對你說過什麼。”
大事者,必不拘于兒私。
語落,蕭凌驟然心驚。
予沐的事他瞞得極,就連當初在京都暴,也是全權攬到了自己上,怎麼會......
“更何況,算是你的姐姐。”裴益川眼神凝起。
他不是看不出時蕭凌對的誼,后來知曉這其中關系后雖有收斂,但亦是掩藏不住,這也是當初他順水推舟離了京都的原因之一。
他的兒子,如何能被這樣荒誕的愫左右?
見裴益川并未提及旁的事,蕭凌松了口氣:“父親說的是。”
“嗯。”裴益川繞道桌案之后,又說了些關于布防之事。
“父親。”蕭凌忽而抬眸,“若此戰能勝,我們一家三口是否便能團聚了?”
聞言,裴益川愣了愣,似是快忘了這件事,又點頭:“是。”
他的猶疑蕭凌看在眼里,只是了拳,然后扯角:“母親日日在宮中禮佛,很期待這天。”
.......
離了王府的書房,蕭凌仰頭向那灰白的天空,凜冽的眸子一片死寂。
他自生長在安侯府蕭家,卻因著份是‘低賤.’所生的庶子而飽折磨。
那時候他生活在暗不見天日的渠里,像是蛀蟲,也像是里的老鼠,即便是府中最不起眼的奴都可對自己肆意責打。
他恨,恨所有的不公平,所以他殺了當時高高在上的嫡兄,卻不曾想在毀尸滅跡的途中遇上了南平王。
他以為終究逃不過卑賤赴死的命運,卻不想南平王幫了自己,并又在安侯夫人的湯藥中暗下紅花,以至于再也無法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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