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蕊雙手虛虛抵著他的膛,蔓延到脖頸的紅暈彰顯著此時的心神不穩。
“看著我。”他抵著的額頭,嗓音低沉,又重復了一遍方才的話,“你沒有錯。”
沒有錯。
讓應風做得很好。
聽著他的低語,奚蕊有片刻的怔神。
只是他的寬卻沒有讓輕松半分。
潤的烏睫上下撲簌,停了哭泣,似是在思量什麼,手掌緩緩住口,開口的嗓音卻依舊喑啞繾綣:“可是......我好痛......”
“我覺不過氣來......”
住襟的手掌反復,起子,像是要蜷一團,“我好心疼......”
意識到可能要說什麼,祁朔的呼吸有一瞬間紊,他艱難開口:“別說了。”
與此同時,奚蕊終于在紛紛雜雜的錯綜混中明白了自己最為迫切的緒。
“我好心疼你。”
這句話像是遼闊冰原上突如其來的猛烈熱浪,祁朔額角猛跳。
真要命。
他收攥住手腕的手掌,然后帶領探索到悉又陌生的堅不可摧。
“你在......我嗎?”
所有悲愴驟然剎住,奚蕊:“......?!”
......
季北庭從書房走后并未離開國公府,他握拳抵,在院中來回走。
突然室傳來一陣東西摔落地面的聲音,使得他猝然頓下。
不會是他方才那樣直白讓他們夫妻二人鬧了什麼矛盾吧......?
季北庭只覺一陣罪惡涌上心頭,剛想著要不要進去看看,卻又想到這是人家夫妻的事,自己又如何能手?
“季公子?”
一道聲打破了他的沉思,季北庭驀然回首,正見著江予沐站在不遠含笑瞧著自己。
不知怎的,心跳了一拍,他胡地放下抱臂的雙手,很快便恢復了平靜:“世子妃怎麼會在這里?”
江予沐淺笑:“我是來尋蕊蕊的,既然暫時無空,我便在這等會。”
自從聽聞了大理寺卿的事,就想著要來國公府瞧瞧奚蕊。
奈何蕭凌控制的行,直至今日他因公離京,才得以有片刻息。
“原來如此。”季北庭點點頭,正想說什麼,書房的大門便被拉了開。
“蕊蕊!”江予沐聞聲側眸,卻見著奚蕊紅腫著眼睛,發微有凌地朝外走。
提著擺上前握住奚蕊的肩膀,微蹙著眉上下打量,卻在掃視到同樣微腫的紅時愣了愣。
江予沐輕咳一聲移開眼,剛好見著祁朔跟著一道出來。
“阿沐,你怎麼來了?”奚蕊有些驚訝,雖已然平復了心,可那嗓音依舊帶著未曾散去的沙啞。
“奚伯伯的事我聽說了......”江予沐抿抿,又看向祁朔,蹙眉道,“他欺負你了嗎?”
聞言奚蕊心下一暖,回握住的手輕輕搖頭:“沒有。”
見憂慮未散,奚蕊側眸瞧了眼祁朔,看他朝自己頷首,隨即便拉著想往后院走去。
“等一下。”江予沐忽地頓了腳步,似是想到什麼,從懷中掏出一包錢袋,然后遞給季北庭。
季北庭不解:“世子妃你這是......”
江予沐:“那日有勞公子為我墊付銀兩,后又救助老嫗都讓公子破費,今日恰有機會還于公子。”
不欠別人什麼,是以,心中始終記著他對自己的救助,無奈自己并非自由,如今好不容易能見到,剛好了卻自己一樁心事。
季北庭皺眉:“不是已經說了不必償還,更何況那老嫗最終也沒救下來——”
說到這里他突然停下,似是想到什麼,猛地轉頭對祁朔道:“你......你中的那蠱什麼名字?”
祁朔蹙眉,多看了眼江予沐,卻也沒有避嫌:“蝕日蠱。”
蝕日蠱,乃苗疆十大巫蠱之一,若中此蠱若非強力壯者必在十日臟腐蝕化而亡。
即便是素質過,沒有立馬不省人事,也只會延長這腐化的時間,再者意識清醒,通上下那宛如數萬螞蟻腐蝕啃咬的痛苦也非常人所能忍。
“果然。”季北庭眉眼中有抑制不住的激,“不久前我同世子妃救下了一位老嫗,上中的便是這蝕日蠱的母蠱。”
子蠱傷人,母蠱則用以養育子蠱。
奚蕊聽得稀里糊涂,詢問江予沐,只見同樣擰著眉。
“季公子,這蝕日蠱......是何?”
為何那日同他一道救助老嫗,自己卻全然沒有聽聞?
季北庭:“世子妃有所不知,在你回去之后那老嫗便已然不行了,在下再去時,是老醫者告知在下,蝕日蠱是苗疆十大巫蠱之一......”
聽著他的解釋,奚蕊越聽越心驚,覺心臟又開始發悶。
方才還說只是普通的毒,卻不曾想是這樣厲害的東西。
他……在騙自己。
“這養蠱人是南平郡主......?”江予沐猜測道,頓了頓又言,“季公子,祁公爺放心,妾不會將今日之事朝外泄。”
南平郡主圈養中原忌苗疆巫蠱,還恰好是剛剛獄的奚廣平所中之蠱,這樁樁件件聯系起來......
若再想深些,祁朔當年的蠱毒又是如何得來?鎮北軍的叛徒又究竟隸屬何人?
錯綜復雜的網似乎找到了若若現的起始點,祁朔眼眸微瞇,對上季北庭投來的視線,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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