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
一縷笑音傳了過來,驚了正在王帳中敘話的兩人。
宜笑郡主叩了簾門,獲得太后首肯后,走了進來,臉上掛著笑,比之前所見,直是彩照人,仿佛又看見了往昔那個明艷活潑的郡主,在中攀上跳下地笑鬧著,那時候一過來,楚珩總會借故避開,留下一個人孤立無援。
好在孩子間總有說不完的話,宜笑便和最聊得來。
對于房家那婚事,姜月見始終覺得愧對了,不好意思面。
宜笑卻早已開解了心頭那塊疙瘩,稔地挽住了太后娘娘的臂肘,“娘娘,昨日投壺游戲不見你,我們玩得不起勁,不如皇嫂今日陪宜笑去玩?”
姜月見正要推辭,自己扭傷了腳,不宜活,但宜笑在太后視線低下來時,就猜到了要說的話,低聲道:“只是投壺,站定了,不活腳踝,不會傷的。不信,不信就問那個太醫。”
宜笑郡主轉向蘇探微,沉了沉臉,一副人的模樣:“你說呢?”
蘇探微忙擺袖:“無妨。臣的意思是,娘娘投壺無妨。”
“你看看,是不是。”宜笑挽住太后娘娘胳膊往外去。
姜月見無可奈何地捂了捂臉,被宜笑攬著步出了簾門,宜笑郡主回過頭,那個木楞的太醫別想逃,一并跟上。
“就我們兩人麼?”
姜月見對自己的投壺不太有自信。
宜笑指了指那邊樹影下正在調適場地的冼明州,姜月見一詫,聽郡主笑意盈盈的聲音,珠落玉盤般,骨碌地散在耳畔。
“娘娘和太醫一組,宜笑和冼明州一組,投壺勝出之人,可添一個彩頭。宜笑饞娘娘的紫蘇酒,可是很久了。”
既要紫蘇酒,何必多此一舉,白送就。姜月見本不想摻和。
但聽到宜笑這樣說,想到自己當初有意撮合他們兩人,看起來宜笑對冼明州并不排斥,也就只好順其自然了,“好,紫蘇酒,哀家現在就讓人去搬。”
跟在后的男人腳步遲緩,并不著上來,姜月見回眸,朝蘇探微勾了勾手指,令他加快一些,等蘇探微上來之后,太后娘娘向他遞了一個眼。
娘娘意思明確——
今天投壺,不能再贏了。
給冼明州作為大將軍的一點面子,也給他一點在宜笑面前的威風和勇武。
要給別的男人尊嚴,娘娘就一點不在意,他作為一個男人,輸了投壺,也會不好看。蘇太醫幽怨地扶住了額角,五指梳了鬢里。
作者有話說:
真蘇探微不會來弄個真假猴王吧?哈哈哈。
太后,我是真的!
我是真的,他是假的!
第52章
冼明州將投壺場地布置好, 只等宜笑郡主帶著人過來,太后娘娘腳不便,行遲緩, 興致也不高昂, 但當妙目轉向自己時,冼明州頓時張。
太后娘娘在這個位置上,察人微, 眼明如炬,一眼便能將人看穿, 別說他一個不能識文斷字的人, 一腸子通到底的,娘娘只消看上一眼,便能悉他心全部的心事。
冼明州于是不敢給娘娘細瞧。
夏日林隙間有風, 依然避免不了燥熱, 活筋骨的冼明州, 皮表層已經出了一層熱汗, 他拘謹地左手握著右手的腕,不馬腳地停在郡主后邊,避免了郡主目停在自己上。
“要猜先麼?”
姜月見心領神會地微笑,將宜笑郡主挽到旁。
宜笑拿了箭給太后:“娘娘尊貴,當然娘娘先投。”
姜月見哪里會什麼投壺, 以前在后宮悶得無聊時也曾拿來打發時間, 老實承認, 投壺連傅銀釧都贏不了。
可為了宜笑這點子興致, 和未來有可能的終, 姜月見執住了羽箭, 嘆息一聲, 趄了一步向前。
楚翊糟糕的箭一定是隨了他親娘,姜月見躑躅搖擺,對那個方向猶猶豫豫不敢下手,也不知是上左,還是上右,想想的兒子還暗中有“高人”指點,而至于——
思緒一頓,的臂肘被一只手掌輕輕地托了起來。
姜月見呼吸略滯,眼風旁側,蘇探微的容近在咫尺。
腰際搭上了另一只手,太后娘娘上的薄錦用針線收束了腰肢,從纖腰至微翹的部線條流暢,一路下,被他握住的地方,麻麻地生出了滾燙。
冼明州當先口而出:“這不合——”
已被蘇探微正擋了回去:“娘娘腳踝負傷,久立不利治愈,臣只是擔憂娘娘腳傷,扶穩住重心。”
“……”
要是這種鬼話也有人信,真就是瞎子一個。
冼明州不敢言語,眼輕輕地瞟了眼郡主,見郡主似乎不惱,他便也無話可說。
姜月見本來沒有信心,手肘教他托起之后,這會兒口鼓了起來,不知怎麼擺弄箭鏃,可握住臂肘的那只手,卻在無形之間,讓不用著力地,替找到了最正確的位置。
姜月見手擲出,力度正好,箭鏃壺,發出清脆一聲,宛如龍。
眼睜睜看著壺,姜月見心大善,瀲滟,宛如春水生漪。
朝后看了眼蘇探微,對方瞧著一點破綻也沒有,一派舞弊事不關己的凜然,姜月見不對他既好奇,又佩服。
接著是宜笑郡主,宜笑投壺向來不錯,頭一箭,也不偏不倚投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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