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近在咫尺，這樣地親著，還是覺得好得心尖兒都在發。

蘇探微沉默地承著太后的憐，直至終于松了一口氣，退開去，太后臉蛋上的酡云逐漸褪了霧，眼波也恢復澄澈慧黠，是他一貫見到的模樣。

低下頭，仔細地從他腦勺下的枕底下出了一條親的絹帕，從被褥下捉住了他的右手，開始心地拭。

鸞帳中靜謐無聲，誰也不曾多一句。

只有彼此，猶如互相舐傷口的野狼，將自己最狼狽的一面毫無保留地展給對方。

姜月見拭完，俯親了親他可的指頭，將帕子胡丟出了鸞帳，含混道：“什麼時辰了？”

蘇探微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卻被太后握得更，無奈之下，啞聲回道：“過了兩刻。”

才兩刻？姜月見鄙夷了一番自己，又向旁的男子，笑地調侃：“要哀家幫你麼？”

既已如此，蘇探微認命，緩緩點了一下頭，幾不可查的弧度，形同默認。

姜月見向他撲了上去，眸閃灼著，亮得嚇人，不遜于寢殿中的火燭。

“太后娘娘。”

驀然一聲。是姜月見近旁的玉環。

殿的一切事宜仿佛突然停滯，連空氣都不再流。

玉環有眼力見，無端絕不會在這時打擾到的好事。

姜月見警惕地盯了一眼旁的蘇探微，他也眉宇攢結，姜月見一把拉起被褥，將人嚴合地裹住，沉聲向外問：“何事？”

“端王妃到了，說有些私話對太后娘娘講，一定要進來。”

玉環地敲了幾下門。

蘇探微已經被一腦蓋住了臉，全上下只剩半個腦袋還在外邊，一雙黑沉的烏溜溜的眼睛，正與大眼瞪小眼，兩人同時目眥裂。

作者有話說：

端王妃：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第16章

“太后娘娘，我可進來了。”

端王妃為人潑辣不好相與，想當年皇叔力能搏虎，尚且畏懼王妃三分，是要往里闖，那蓬松的殿門若是阻攔，頃刻便要被端王妃拆掉。

破門而時，玉環發出“啊呀”一聲警示，姜月見睖睜，手里飛快地薅上被褥，為蘇探微蓋住了頭臉，則慢慢悠悠坐起，將被抓得稍顯皺褶的簾帷整理了一番。

端王妃已經進了寢，喜氣迎人，略帶了薄醉，張口便呼道：“裊裊。適才貴人說你不勝酒力，回寢殿歇著了，幸得陛下也乖巧，在前殿上主持大局呢，我這里來看你，給你送點兒解酒丸子。”

幸而端王妃沒有再靠近，否則姜月見頭皮都要被扯得豎起，了額心，眼珠瞥向底下，蘇探微老老實實不毫風聲，安了安心，左手輕地摁在簇錦的棉褥上，隔了棉被抵住他的，向外微笑回應：“嬸娘客氣，哀家這里乏累，頭還昏沉著，恕難接待嬸娘，嬸娘好意哀家領了，玉環，還不將東西接下。”

外頭的靜停了停，玉環邁寢殿，卑躬接下端王妃送來的解酒丸。

要退下時，端王妃好奇地道：“下去做甚，這解酒丸不等著現在吃，還等著太后娘娘酒醒了再吃麼？送進去就是。”

姜月見呆滯地一咳嗽，玉環在那兒哭無淚，進退兩難，自然知曉那暖帳深是何等狀，可這會兒要掀開簾，不就在端王妃跟前了餡兒？

端王妃直皺眉，一把奪過了玉環手里的解酒丸，“你這丫頭一點兒不靈巧，我親自給太后送去。”

的腳尖才轉過角度，玉環悚然，急忙沖將上前一步，攔在了端王妃跟前，“王妃！”

端王妃道：“喏。”

再一次給把解酒丸遞上，玉環左看右看，覺得端王妃是真沒有往里闖的意圖，半松了口氣，雙手小心翼翼地將丸藥接下。

“玉環，”姜月見掩打了個呵欠，“哀家正頭痛，遞進來吧，用了嬸娘的解酒藥再歇下，省得宿醉頭暈，明早還要駕乘鸞車回宮。”

玉環謹慎地挪到太后床幃前，太后素手打簾子，出半邊紅潤得燦如明霞的臉龐，接過玉環掌中塞過來的藥，向一丈之外燭熠熠里的端王妃含笑：“多謝嬸娘好意。”

那畔燭如林，端王妃所立之則是極盛的所在，被一團熾亮的燈包圍著，對床幃這頭其實能看清個模糊的人影兒便已算是眼明如炬了。

玉環如履薄冰，緩緩將太后娘娘手里的簾攏撥了過來，重新放落，暖帳中的人影，修長的指甲拾起一枚解酒丸，纖細修長的玉頸后仰，藥丸。

端王妃這顆懸著的心也倏然放下，“娘娘吃了藥，一會兒就不頭痛了。”

左手下，被捂在被褥里的男人了，形同不滿，被掩蓋得呼吸不順，正要開錦被，姜月見皺眉，手用力地拍了拍，氣流從間出：“老實點兒。”

“……”

蠕的棉被無息落下。

姜月見將側臥，膨隆的被向上拱蜿蜒丘，姜月見掖了掖被角，和聲道：“嬸娘為何突然想到給哀家送解酒丸，還親自來這一趟，讓下人遞到沁香殿便是了，玉環們也自會去拿。嬸娘方才說要對哀家說的私話，是什麼？”

其實不必多言，今夜端王妃應當是被儀王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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