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楚驍從屋外踏著夜走進屋裏,陳最披著一件單坐在窗邊,著手上的刀。
“蕭貴妃被查出來謀害皇嗣,現在已經被足了。陛下發了一通火,說要徹查。”
陳最笑了一聲:“麗妃的手段一向幹脆利落。”
楚驍問:“麗妃傳了消息出來,問主子要不要將蕭貴妃置於死地?”
麗妃在後宮不顯山不顯水,隻因為子溫,不爭不搶,才得了幾分寵。
當今聖上不是個好的人,隻這一兩分寵,足夠讓麗妃在後宮站穩腳跟了。
與表現出來的溫和善不同,實際上的麗妃手段狠辣,殘酷冷漠,擅長蟄伏忍。如今蕭貴妃栽在手裏了,還興的要將蕭貴妃徹底摁死,這個才是的習慣。
而即使這樣,宮中也無一人懷疑。
陳最吩咐:“讓暫時別手。”
蕭家的把柄還沒抓到手,現在扳倒蕭貴妃隻會打草驚蛇。
“是。”楚驍點頭,“還有主子,我們今夜在飛鴻居周圍發現了一個輕功極好的人,但他形閃的太快,我們沒抓到他的人。”
陳最驚訝:“手這麽好?”
楚驍思量了一下說:“比上主子的輕功也不遑多讓。”
陳最的臉凝重了下來,楚驍知道為什麽。
京中之前沒有這樣的高手,此時忽然冒出來,卻不知道是哪方的人。
陳最忽然想起什麽,臉微變。“最近大小姐邊可有出現什麽人?”
楚驍疑地看著他。
陳最沉思,眉頭鎖著,拇指挲著刀柄上的兇鷹。
許久後他道:“你去將最近出現在大小姐邊的人,好好查一遍。”
楚驍沒問為什麽,反而問起了別的。“這事要告訴大小姐嗎?”
陳最又思量了一下,搖頭:“暫時不用,等我確定好再告訴。”
因為他懷疑這人可能是當年義父的那支暗衛裏的人。
可這些人消失了這麽久,如今怎麽忽然冒出來了?
還出現在了溫迎邊?
而且這支暗衛如今在誰手中,這麽多年過去了,陳最不得不懷疑如今的暗衛首領抱有怎樣的目的。
“楚驍,讓包曲每日跟大小姐,另外再派個手好的人暗中跟著。”
楚驍點頭,正準備出去的時候,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陳最抬起頭看他。
楚驍說:“大小姐要是看到主子著傷,還坐在窗邊吹冷風,一定會心疼的。”
陳最沉默地看著他。
楚驍往後退了一步,又退了一一步,直到退到門邊。
“屬下又沒說錯,剛才回來大小姐還吩咐屬下,要屬下看好主子的……”
“楚驍你什麽時候這麽囉嗦了?”陳最站了起來,往床邊走去。
“行了,出去把門關上。”陳最清了清嗓子,“剛才的事別告訴大小姐。”
楚驍:“屬下一定不會告訴大小姐,主子您深夜坐在窗邊吹冷風。”
“滾出去!”
“是。”
楚驍已經麻溜地帶上門,走了出去。
陳最合上鬼狼,直到躺到床上,蓋起被子,他忽然“嘖”了一聲。
如今他倒是被一個小丫頭管得死死的。
*
第二日一早,平靜的溫府門前忽然來了一隊錦衛,到了溫府大門前,為首的人手一揮,後的人立馬將溫府團團圍了起來。
溫迎此時正在梳妝,聽到若青焦急的匯報,手中的梳子驟然墜落到地上。
已經顧不上頭發了,隨便挽了一個發髻,匆匆走到了門外。
“哥哥呢?還有祖母他們有沒有事?”
若青說:“錦衛隻是圍了溫府,還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
溫迎眉心狠狠跳著。
迅速思考著最近邊大大小小的事,可沒有哪一樣是可能給溫府招來殺之禍的。
飛鴻居有錦安段逍他們幾個在,不至於出事連累到溫府。
而且當年溫父出事,滿城傳的都是溫父通敵叛國的謠言的時候,錦衛也沒有圍過溫府。
今日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會驚了錦衛?
溫迎心急如焚,麵上卻非常冷靜,這一院的下人們慌張無措,還在等著拿主意。
溫迎吩咐:“平時你們幹什麽,今日還照舊幹什麽。若青朝雨,你們倆隨我去前廳看看。”
“是。”朝雨和若青對視一眼,眼中都有憂。
但溫迎他們剛走出院子,就看到包曲急步飛奔過來。
溫迎還沒開口他就說了:“大小姐,主子讓我來告訴大小姐一聲。有主子在,府上不會出事,大小姐不用擔心。”
溫迎高懸的心重重跌回了原,繃的也鬆散了下來。
隻這一句話,的心就安定了下來。
“哥哥如今在哪?”
“在前廳。”
溫迎走到前廳,一踏進去就覺到屋裏肅冷的氣氛。
“哥哥。”溫迎目不斜視走到陳最邊。
陳最皺起眉:“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讓包曲去找你了。”
“我擔心哥哥。”溫迎說著目向站在屋子中央的三個男人。
三人都穿著飛魚服,腰間挎著繡春刀。為首的人姿拔,麵目端正,一氣質極為冷肅。
溫迎開口:“這位是?”
男人拱了拱手:“錦衛指揮使邵正誠,奉聖上命令,徹查赤鷹將軍通敵一事。還請赤鷹將軍給我們走一趟昭獄。”
“昭獄?通敵?”溫迎驚呼出聲,不由地看向陳最。
陳最神冷淡,仿佛說的不是他的事一樣。
溫迎按捺著心的震,問:“我哥哥怎麽會通敵?是不是哪裏弄錯了?”
邵正誠冷著臉說:“有沒有弄錯,等進了昭獄一查便知,請赤鷹將軍不要與我們為難。”
“我不為難你們。”陳最淡淡地笑了一聲,掀起眼,定定地看著他。“陛下讓你們錦衛來查案,有說必須押我回詔獄查嗎?”
陳最問完,邵正誠卻沒有回答。
“既然沒有,你們在溫府一樣是查案。我配合你們,要查什麽你們隨意查。但是……”
陳最的聲音森寒,語氣冷厲起來:“若有錦衛不長眼,驚到了府上的眷,別怪我不客氣。”
邵正誠很輕地皺了下眉,今日早朝陛下隻下令,圍了溫府要查赤鷹將軍通敵一案。但一沒說怎麽查,二沒說查到什麽程度。
赤鷹將軍被人彈劾也不是這一次了,以往有彈劾,陛下都是高高提起輕輕放下。
即使如今是“通敵”的大罪,陛下也隻讓他們錦衛來查,而沒讓三法司手。
錦衛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邵正誠若猜不陛下真實的想法,他也坐不到指揮使這個位置。
正因為猜出點什麽,麵對陳最的話他才沒有反駁。
“沒有命令錦衛不會來,赤鷹將軍放心。”邵正誠說,“府上一草一木我們都不會。”
溫迎聽了這話,眼眸微深。
錦衛辦案從來都是兇殘不留餘地的,什麽時候這麽溫和了。
錦衛到底要審什麽?
為何說陳最通敵?
這罪名竟跟當初溫父的罪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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