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地獄。
年輕巫踩在這片被鮮染紅的地面上,指間還帶著許多沒被抹掉的殘渣,但也不在乎這些瑣事了。
只是順手捋了捋頭發,讓被粘起來的發重新分開,長長地吐了口氣。
大仇得報。
但是,為什麼的心里不那麼暢快?
因為仇恨的鎖鏈正在連鎖,復仇無法為自己帶來救贖,只有放下仇恨才能獲得真正的長,不能被怨恨所拘束。
……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
沈佳佳只覺得這個煩人的輻末日變得順眼了許多,特別是當那些犯罪者被扯斷的瞬間,舒服到讓下意識地瞇了瞇眼。
以暴制暴。
在這時隔數百年的巨型賽博城市里,與活躍在二十一世紀的某位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那麼,那個年會做何選擇呢?
無論是否想要面對,接下來發生的事都超出了的預期。
滋滋滋——
從地面漂浮到空中,沫重新回到殘缺的人中間。
如果說沈佳佳剛才做的是將積木拆碎,那此時發生的景就等同于將拆碎的積木復原,看起來非常接近,但實際上的難度卻截然不同。
沈佳佳曾見過這種奇跡。
就在不久之前,曾經的同事們曾試圖以自來殺死天域集團的高層,也就是襲擊上神教營地的這位年。
但那種自殺式襲擊卻以失敗告終,不僅僅沒能造毫戰果,就連對們自的滅口都完全沒能做到。
從古至今,死去的人類可以說數不勝數,但死后復活的人類卻只存在于各個地區的神話之中。
然而,發生在眼前的是真正的奇跡。
哪怕是被炸得化為沫的巫,也被那個男孩的力量完全復活。
理所應當地,這些被決的暴徒自然也可以。
“你要阻止我嗎?哪怕是在看到了那邊的況之后?”
巫沈佳佳再次抓住其中一名匪徒的脖頸,細細打量這人表不斷愈合的傷勢,四細的手指齊切對方的皮,完全無視了對方的掙扎。
隨后,再次咔嚓一聲將其擰斷。
在距不遠的房屋的門口,銀白的裝甲戰士站在那邊。他只是沉默地著這邊的況,卻沒有做出任何行。
他究竟在想什麼呢?
由于隔著一道堅實的面部裝甲,沈佳佳并不了解他的表,但被剛剛折斷的脖頸卻依然再復原。
碎。
再復原。
到底是在第六次還是第七次呢?沈佳佳只是機械式地剝奪這個倒霉蛋的生命,直到楚輕舟來到面前,巫才意興闌珊地將那家伙扔開。
“我們的易還沒結束,你的父親在哪里?”
“……我沒有什麼父親。”
沈佳佳似乎只是玩夠了一樣,用力將那個剛復活的倒霉蛋扔到一旁。
從那個年復活母親的那一刻起,沈佳佳曾經經歷的事就會完全擺在臺面上。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你在這個時代住了多久?”
沈佳佳已從之前的對話中了解到,這年本是來自過去的人。
據教會里的冬眠者描述,那是個比現在幸福的時代,社會比現代安全得多,警察們會真正維護人們的安全,走在路上不用擔心被流彈殺,空氣里也沒有危害生命的劇毒塵。
“一個月不到吧……”
“你去下城區一下就知道了,這里可比你們那個時代難多啦,而且……不,沒什麼。”
沈佳佳只是低低地嘆了口氣。
并沒有更進一步地講述接下來的故事,因為從遠的房子里,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扶著門走了出來。
那是個滿臉蒼白的人。
在這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里,楚輕舟只在醫生小姐的房間里住了幾天,就被齊雨彤找到,并一同搬進了位于云端之上的高層別墅里。
他幾乎把這個時代的普通人給忘掉了。
事實上,大多數的底層人都沒有多變化,他們和二十一世紀的貧民相差不大,因營養不良而變得瘦弱。
就像眼前的這個人一樣。
“……媽。”
終于見到了曾經逝去的親人,但沈佳佳似乎已經忘掉了面對母親的樣子,好半天才搖晃著邁開腳步,朝那個人慢慢靠了過去。
……
即便掌握了遠遠超過二十一世紀的信息技,這個世界也并不是每一寸都掌握在天域集團的手中。
在那場淹沒整顆星球的超級戰爭中,核炸掀起的煙塵席卷了行星表面,進而留下了籠罩著大部分國家的巨型輻區域。
起初,筑夢集團僅僅只是以巨型地下避難所作為家園,以七層隔離帶作為抵輻的防,由于缺乏資和能源供應,那充其量只能算作是茍延殘。
后來,經過對特勤技資料的解析,筑夢集團找到了制作特殊屏障的手段,最終功建立了一座位于地面的城市。
這便是當今的樂園市。
隨后,經過一系列的開發和擴張,樂園市的規模最終穩定了下來,它大上是個直徑一百公里左右的圓形城區,天域集團正是這里的統治者。
從這里開始往走,滿目皆是燈紅酒綠的天大樓,人們經過一代人的繁衍生息,似乎忘卻了百年前的戰爭。
而若是往外看,則能看到因被戰波及而滅亡的舊時代城區、本打算擴張但最終并未落實的廢棄開發區,以及難以驅散的高濃度輻帶。
而作為保護樂園市居民、分割輻區域和安全區域的,則是一道無形無質的能量屏障,民間通常簡單地稱其為“墻”,而天域集團的方稱呼則是“特殊防衛機構”。
在這些繁多的廢棄區劃中,廢棄開發區算是比較特殊的地方了,因為它原本是樂園市的組部分,只不過后來放棄了那一部分的建設。因此廢棄開發區和“墻”實際上是相連的,甚至有相當一部分區域都位于墻的部。
這地方便是沈佳佳和的母親曾居住過的地方。
但是,就連樂園市的部都有許多犯罪象,這里又怎麼可能免俗的了呢?
——在二十一世紀的某些偏遠區域,有時會出現多人合伙攔路收錢的現象,這便是一種比較基礎的黑惡勢力。
而在樂園市這樣的地方,絕大多數的利益都被天域集團收攏,至于剩下的零頭,則是被大大小小的黑幫所瓜分。
廢棄開發區正是這樣的“零頭”。
“主人。”
方晴悄然來到楚輕舟的旁,將手中虛擬屏幕上的資料展示給年。
這上面顯示的信息目驚心,但楚輕舟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因此只是微微皺眉,沒有做出更多的反應。
“……嗯。”
他親眼見證了那個母親的死亡。
雖然看上去是復活死者,但這種現象的本質是時間倒流,也就是讓死者逝去的景象反演一遍。
而這個人的死相可不怎麼好。
姿放在和平年代是人的籌碼,但放在世只能是原罪,雖然樂園市的城區算不上是世,但在這種廢棄地帶就不好說了。
“……”
那個母親本想帶著兒離開下城區,來到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但顯然不知道這地方的所謂“土霸王”,因此才會被這些暴徒揪出來。
至于沈佳佳自己,由于被藏進某一廢棄的櫥柜,因此幸運地躲過了一劫。
“這些人怎麼理?”
方晴看了眼楚輕舟的后。
大部分暴徒仍癱倒在地,只有數人才從剛才的腥屠殺中回過神來,似乎想要從眾人眼前逃走。
沈佳佳沒有。
似乎已經注意到了那些人的向,但卻并沒有太多反應,只是冷眼看著那些人的小作。
楚輕舟也并未前去阻止。
同舟系統自收集了這些微不可察的信息,并將它們全部展示在楚輕舟的視線中心,而年則僅僅只是下達了一個命令。
沒有任何多余的作。
只聽見‘轟轟轟轟’的數道撞擊聲,數十臺的銀機人從天而降,將方圓百來米范圍的匪徒堵在了正中間。
“把他們全部帶到監獄里。”
在著裝解除時的點中,楚輕舟下達了作為執法人員的第一條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