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就像一條掉進泥潭沼澤的魚

“……”

“我早就知道了。”

隻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他控製不了自己，他無法做到得知有可能去另一個人的時候還無於衷。

他清楚他給出的不值一提，所以他提錢，提房子，提權勢，他提足夠實惠的一切，他以為這些多能抵消他的不配；他以為來報複自己，多會容……

他總是試圖在絕對的答案裏試圖找一點點的可能。

找不到。

本找不到。

檀硯絕笑著說道，眼淚不值錢般地往下掉，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握住手中的盒子，似歇斯底裏，又似風平浪靜。

“硯哥……”

席歲聲真怕了他這副模樣，“能查出來的，硯哥。”

“那查出來，你幫我問問，就真的厭惡我到這種程度嗎？”

檀硯絕站在那裏麻木地道，“厭惡到寧願從此無名無姓地活著都要離開我……”

那麽冷的江水說跳就跳……

決絕到這種地步，不肯給他留一餘地。

“……”

席歲聲聽得心驚跳，他已經確定一切是裴以期的謀算了？這麽快？

大雪還在不斷下著，外麵的空氣格外冷。

席歲聲故作鎮定地道，“硯哥，要是如你所言，以期是自己逃的，那最想要的……隻是自由而已。”

“……”

檀硯絕握著耳飾盒的手又了，指骨因用力而突出。

“要不……你放下吧。”席歲聲拚了命地放緩語氣，“還彼此一份清靜。”

放下。

檀硯絕笑出聲來，任由眼淚淌過角，“這七年我都熬得生不如死，你還要我熬一輩子？”

“硯哥……”

生不如死。

檀硯絕的長睫了，轉眸看向他，“既然這麽討厭我，我死了，會不會高興一些？”

既然生不如死，那他還不如……

“硯哥！”

席歲聲嚇得臉都白了，有些激地道，“你別忘了你有多艱難才走到現在！你拚了那麽多年不就是為今天嗎？今天之後，你就是北洲之主！你就這麽放棄掉，那以前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算什麽？！”

“……”

“還有，從今以後你能護住所有你想護的人！你要倒了，你母親怎麽辦？被老爺子過殺心的以期怎麽辦？”

“……”

檀硯絕看著他，眼底平靜得可怕。

席歲聲頓時明白，硯哥心裏是清楚的，他清楚他不能死，就像他早就清楚拋棄了裴以期，便不可能再回頭……

他什麽都清楚，可還是無法自控地沉淪、掙紮、發瘋。

就像一條掉進泥潭沼澤的魚。

一時間，席歲聲可憐他，“硯哥，既然這邊沒事了，回去宴會吧，把流程走完，和以期的事慢慢再說。”

沒有裴以期，他至還有母親和來之不易的高位。

檀硯絕握著耳飾盒的手慢慢垂下來。

……

檀硯絕回到檀家時，整個老宅都陷在風平浪靜的套中，氣氛十分詭異。

宴會正在進行，高朋滿座，貴賓華華服，觥籌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鬧，而大雪覆蓋下的其他房間裏，檀家幾房人都被控製著，麵慘白，個個膽戰心驚。

白天被阮南書那個瘋人辱，晚上檀硯絕突然來這一出。

檀家沒好了。

從晚宴上被匆匆“請”走的檀旌風坐在廳裏，旁邊的壁爐裏烤著火，木炭濺火花。

秦強和幾個保鏢站在一旁，個個神凝重。

檀旌風坐在沙發上，上蓋著毯子，皺紋勾勒的臉上淡定從容，慢悠悠地翻著手中的一本佛經，毫不在意外麵的風雪肆。

秦強卻急得汗都冒出來了，他隻希五能順順利利參加完今天的晚宴，將新北洲之主的份廣而告之，沒想到在關鍵時刻，五突然出去了，還派人把檀家圍起來。

這是要幹什麽？

半晌，有傭人匆匆過來，“五回來了，檀家解。”

聞言，秦強終於鬆了口氣，半個得差點栽下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連忙笑著向前，“老爺子，沒事了，我扶您去宴會吧？”

“不用去了。”

檀旌風翻著佛經悠然自得地道。

秦強以為老爺子是不爽五這一出，便道，“是，得五親自扶著您過去才行。”

“他也不會去了。”

檀旌風道。

秦強笑容一僵，“老爺子的話，我不太明白。”

難道老爺子有什麽後手？不可能，五已經掌了檀家的實權，老爺子翻不出風浪來。

可老爺子一輩子城府算計，被五擺了這麽一道後卻始終緘默，也不像他的風格，可他……還能做什麽？

“不明白？”

檀旌風緩緩抬起頭，看向他笑了一聲，“你家五把我這個做爺爺的排在旁邊，把眼裏沒他的人都放在心尖尖上，那這一盤棋他注定要輸得顆粒無收。”

“您是說……裴書？”

秦強怔了下。

“嗬。”

檀旌風笑而不語，繼續低頭看起佛經。

秦強卻被他這笑容嚇得魂不附，他轉頭看向窗外，大雪還在肆意地下，沒個盡頭似的。

……

檀硯絕邁進偌大的房間，下上被雪淋得的大扔到一旁。

阮南書正歪靠在沙發看雜誌，聽到靜抬眼看向他，見他麵容蒼白到五都變得寡淡，眉眼之間盡是麻木般的憔悴，不道，“還沒找到你的心肝小寶貝？”

“……”

檀硯絕將手中裝著耳釘的首飾盒放到旁邊，拎起架上準備好的備選西裝禮服往裏走去。

換好服，檀硯絕走出來。

阮南書赤著腳站在他麵前，興致地問道，“人呢？”

“母親，我過去宴會。”

檀硯絕看著道，眼尾的紅仍沒消散。

“你哭過？”

阮南書有些驚訝地道，“死了？”

“沒死。”

檀硯絕口而出，眼神變得凜冽，聲音冷了好幾度。

阮南書怔住，“那你哭這樣？不會是自己溜了吧？”

“……”

檀硯絕沒再說話，轉就走，阮南書站在他後，看著他的背影道，“為什麽？就因為你當初甩了，就怎麽都不肯吃你這棵回頭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