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有才聞訊趕來時,自家酒樓前已經聚滿了人,除了討要說法的兩撥人,更多的則是看熱鬧的食客和百姓。
鄭有才的眼皮又不突突直跳,心頭升起一陣強烈的心慌。
有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當即就大喊出聲,“鄭家大爺來了!”
瞬間,所有人的目都投向了他。
最先來討要說法的乃是其他鎮上福順酒樓的易掌柜,他見了鄭有才,當即就揚聲高喊,“你就是鄭家大爺?我們酒樓的鹵便是從你們這兒買的,咱們可是花了真金白銀買回去的,結果倒好,你們賣的是什麼玩意兒?
你自己嘗嘗,這東西能吃嗎?今天你定要給我一個代,不然咱們就到縣衙去,讓老爺來做主裁斷!”
鄭有才被對方大嗓門震得耳朵一陣嗡嗡直響,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又有一撥人沖上來嚷嚷。
“我們家也是從你這兒買的鹵,客人直接吃吐了,現在我們酒樓的招牌都被你的鹵毀了!”
鄭有才終于回過神來,他當即出聲反駁。
“怎麼可能?我家的鹵都是用最新鮮的豬下水做的,怎會有問題?你們休要口噴人!”
易掌柜直接就“呸”了一聲,“那這些鹵腸是怎麼回事?諸位,你們都可以親自來檢查。
不用吃,是聞一聞就知道了,簡直一臭味!
我當場切開你們瞧瞧,這里面是什麼?豬大腸里的屎都沒洗干凈!這樣的腌臜玩意兒也敢賣給我們,真當我們是傻子好糊弄呢!”
眾人聞言,一陣嘩然。
有人湊上前去看,去聞,果然看到了一些不干凈的東西,鼻尖也聞到了一子臭味,頓時惡心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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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自己先前吃過的鹵腸,胃里立馬一陣翻滾起來。
鄭有才還沒來得及狡辯,那易掌柜就直接把一節鹵腸懟到了他的面前,“你不相信,大可自己親口嘗嘗!”
鄭有才剛好吸了一口氣,差點被那近在眼前的銷魂味道熏暈過去。
他自己也一個沒忍住,直接“嘔”了一聲,狠狠干嘔起來。
易掌柜見他如此,冷笑一聲,“怎麼,你自己也不了這味兒了?這樣的腌臜東西都敢賣,給我賠錢!”
鄭有才好容易才緩過來,整張臉也漲得通紅。
“我們的鹵腸絕對是干凈的,我們的合作也素來都是一手錢一手貨,當時你們既然沒有提出問題,現在反倒來找麻煩,誰知道你們帶來的這東西是從哪里來?萬一是從別買來的,卻存心嫁禍給我呢?”
易掌柜聞言,面上出了一抹冷笑,“這麼說,你是不肯認賬了?”
鄭有才回答得理直氣壯,“這不是我們鄭家賣給你們的鹵,我當然不會認!除非你們拿出證據來證明!”
這些鹵上面又沒有刻字,他們便是說破了嚨,鄭有才也不會承認!
易掌柜直接道“那你敢不敢帶大家伙兒到你們理豬下水的地方看看?
若那里的豬下水理得干干凈凈,鹵出來的鹵也沒有半點問題,那你想要我怎麼賠禮道歉都沒問題!
若你們的后廚本就不干不凈,那你就要賠償我們的損失!你敢還是不敢?”
這麼多人看著,鄭有才若是不答應,豈不就是心虛?那以后誰還敢到他的酒樓吃飯啊?
他當即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我問心無愧,有什麼不敢的?去就去!”
易掌柜對圍觀的眾人吆喝,“諸位,在下希大家都能跟著一塊兒去做個見證。
眼見為實,究竟是不是在下冤枉了鄭家大爺,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定然能看得清楚明白!”
眾食客們對這件事本也十分熱衷,也都想要找到一個答案,就算易掌柜不主提,他們也會要求一道同行。
鄭家的鹵生意攤子鋪得大,是以鄭有才專門把自家的一宅子用來理和鹵制豬下水,那宅子也不遠,眾人只走了小半刻鐘的時間就到了。
“砰砰砰!”
鄭有才親自上前敲門,不多時就有人上前開門。
來人竟是沈大柱。
不僅沈大柱在這里,便是陳氏,以及沈蘭的爹娘沈大河和潘氏也都在。
他們都是借著沈蘭的關系才被鄭有才安排來幫忙的。
雖然鄭有才瞧不上這門親戚,但看在沈蘭的面子上還是答應任用他們,且給他們開的工錢都不低。
也正是因此,他們越發拿喬。
沈大河與潘氏覺得自己兒是鄭有才的小妾,肚子里還懷著鄭家第一個孫輩,那日后的前程可不得了,他們儼然是鄭家的親家了,是以他們在這里擺的就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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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譜。
沈大柱覺得自己也算是跟鄭家沾親帶故,也喜歡指手畫腳,指點江山,便是偶爾干些活,也是拈輕怕重,耍。
唯有陳氏最是老實,每天都本本分分地干活。
鄭有才派的是心腹錢勝統領負責這里的一切事務,但錢勝也是個圓的,他知道沈家人與沈蘭的關系,若沈蘭日后生下小公子,沈家就跟著犬升天了,是以,他對沈大河等人都是捧著順著,如此,自然更讓沈家人洋洋自得了。
眼下錢勝不在,沈大柱聽到敲門聲本有些不耐煩,但一看到門口的人,臉上的表立馬像變戲法似的,一下堆滿了諂討好的笑。
“大侄婿,你怎麼來了?”
聽到這個稱呼,鄭有才的眉頭狠狠皺了皺,一子深深的嫌惡籠上眉頭。
但眼下不是跟他計較和討論這些的時候,鄭有才語氣邦邦的,“有人說咱們的鹵腸不干凈,本爺便親自把人帶來,讓他們好生瞧一瞧我們的鹵腸究竟干不干凈!”
沈大柱這時候才看到鄭有才后那一眾烏的人,瞬間,他只覺眼前一黑,險些沒一頭栽下去。
這,這里頭的形,可不起查驗啊!
還不待他做出什麼反應,鄭有才已經不耐煩地一把將他推開,“讓開,別擋道!”
剛一邁進門,鄭有才就聞到了一子濃烈的臭味,那味道一下讓他想起此前在沈焰家門口被潑的一臟水的經歷。
他心中一陣咯噔,那不祥的預再次涌了上來。
很快,他的預果然就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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