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鏡來得并不快,等程剛剛用過早食,在亭子里喝茶吹風的時候,這才帶著禮單過來。
自從程嫁進了景侯府,鈴鏡便與鈴鐺分了工。
鈴鐺會說一些,也更能逗程開心,故而留在程邊。
鈴鏡心細謹慎一些,便管著宅事和程的私賬庫房等事,做這等事的向來都是主子最信任的心腹,也是宅的管事娘子,故而便是時常不出現在程邊,但也沒有人敢小瞧。
“這單子是婢子和周管事一同擬定的,對比的是當初謝家給夫人準備的聘禮,對照的便是兩,這些都是公中出的,再從夫人私庫之中挑選一副頭面,算是夫人給的禮。”
“櫻花?這一副倒是適合。”程點點頭,覺得滿意,不過也問了一句,“這一副頭面是誰送的?”
可不記得買有這個首飾啊。
“是承恩侯府送給夫人與侯爺的新婚之禮。”
程微微挑眉,而后笑了:“不錯不錯,那就送這個。”
那些親友送的禮品,一般都是珍藏起來舍不得送人的,但承恩侯府那邊送過來的,就沒半點舍不得了。
至于這樣送來送去會不會傷了臉面,那也不會,這些珍貴的首飾當禮品送來送去也正常,也只有太講究的人家才會融了打新樣式。
像是這一副頭面,轉贈給謝瓔做添妝之禮,旁人估計還說尤其喜歡,這才轉贈給謝瓔,而且正好謝瓔名字里有個‘瓔’字,與‘櫻’同音,這禮也送得正正好。
“你仔細檢查檢查,看看有什麼問題,若是沒什麼問題,便尋一個好看的盒子裝好,到時候我便帶去給添妝。”
當初給下聘的是謝家,也不是不記恩的,如此,謝瓔的添妝自然會多準備一些,還有日后謝珀親,也多準備一些。
謝瑯不大喜歡欠謝家的東西,也不喜歡,多準備一些,將這些賬目恩義都兩消了最好。
景侯府與平清王府就這樣不好不壞地過著吧,平清王在的時候,他們夫妻倆偶爾回去坐坐,等到了將來這位不在了,那個謝家與謝瑯便再無瓜葛了。
“還有謝四郎不是也快要親了嗎?他的禮也該準備起來,你和周管事也合計合計,還有夏王府那邊,到底是王府,若是去了喝喜酒,那賀禮也要看得過去。”
似乎今年九月十月親的人很多啊。
“我記得我親的時候夏王府那邊也送了禮的,送的什麼?”
鈴鏡道:“送的是一對金扣青瓷瓶兒。”
程點了點頭,想起來有這玩意了。
說起來,楊潤珍確實是心思玲瓏之輩,那一對金扣青瓷瓶,里面是比掌大一點的青瓷瓶,外面用金一圈一圈地扣著,構了瓜瓞綿綿的圖案,確實是人喜歡。
隨便找個地方擺著,兩支花兒枝葉,那都是很雅致好看。
程查庫房的時候還喜歡的,當時就想擺出來,但知曉是夏王府送來的,這才作罷。
> “你對著價值,挑選一樣差不多的就行。”程懶得費心。
“是。”
理完這些送禮的事,程又與鈴鏡說了說府上的事,將積攢的事都理完了,便已經到了午時了,正是這會兒,林夫人帶著兒媳張氏與小林落葵一同登門。
林落葵不過是十一十二歲,子有些活潑,但也乖巧懂事,程讓鈴鏡取了一支紫玉鈴蘭釵給做見面禮。
“這釵是我與你差不多大的時候戴的,如今也不戴了,算不得什麼貴重的東西,瞧著與你相襯,便送你了,可別嫌棄。”
這一支紫玉鈴蘭釵是銀做的,值不了多,倒是上頭綴著幾個小指大小的紫玉雕刻的鈴蘭,走起路來的時候小巧可,很是靈。
昔日這紫玉鈴蘭釵是程與紀青蓮各有一支的,但紀青蓮那個不省心的,從樹上跳下來摔壞了,剩下這一支,程也不戴了,最終落在了妝匣的角落里。
如今見了這林落葵,倒是讓想起那十一二歲到跑的年歲,也想起了這個紫玉鈴蘭釵,也正好拿來做見面禮。
林落葵見了這支釵,果然是很喜歡,笑得一雙大眼都瞇起來了:“謝謝夫人,落葵很喜歡,多謝夫人舍得。”
說罷,便將釵到了自己的發髻上,笑得眉眼彎彎地問林夫人:“娘,好看嗎?”
“你小心著些,別是摔了,到時候有你哭的。”林夫人無奈笑罵了一句,又對程道,“夫人給這致的玩意做什麼,啊,就是跟個猴子似的,不知道珍惜好。”
那幾顆紫玉雕的鈴蘭花最是脆弱,用力摔估計就要碎了。
程笑了:“活潑好,不過是天,我祖母也時常說我小時候就跟一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的子極好的。”
這般笑又天真爛漫的小娘子,上天總會厚待幾分的。
程忽然覺得自己嫁了人是不想心態老了,總覺自己看這些小娘子都像是用長輩的目在看了。
唉!
林落葵立刻就道:“就是,夫人說的有道理,母親,您聽見夫人說的了嗎?我的子就好的。”
林夫人立刻扭頭瞪,了脖子,然后又笑嘻嘻,一點都不帶怕的。
此此景,可見平日是怎麼和家人相的了。
林夫人氣得說不出話了,良久才吐出一口氣,和程訴苦:
“我也不知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才生了幾個存心來氣我的,大的那個一板一眼的,中間那個悶不吭聲的葫蘆眼,小的這個就吹胡子瞪眼。”
這形容......
在場的人頓時都樂了。
程也樂,心道這位林夫人也是個妙人兒,畢竟能吐槽自己兒的可不多了。
“夫人不妨換個想法,你這兩個兒郎啊,大的那位穩重,是可靠之人,小的那位呢,也是腹中有乾坤。”
“至于你這小,更是活潑可,有了,想必夫人的日子有許多樂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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