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什麼？”程問春曉。

“回夫人，婢子學了一些綰發、茶藝、花，還識得幾個字。”

程有些詫異：“你還會這些？”

“婢子會的不多，只是一些皮，是往日里學的，讓夫人見笑了。”

“無妨，便為了我泡一壺茶吧。”

“是。”

春曉領命去準備，不一會兒，鈴鐺便回來了，上前來請罪道：“夫人，是婢子的錯，原本瞧著也老實規矩，沒想到既然這麼大的膽子。”

瞧著規矩老實，人也勤快，往日里看著膽子小了一些，但放在院中伺候也夠用了，沒想到竟然如此不知自己什麼份，見主子和善，竟然順著竿子往上爬提要求。

“無事，只是沒有可以挑選的人了嗎？”

“陪嫁過來的人里，除了我與鈴鏡，適齡的子只有六人，有兩人是一家子陪嫁過來了，我和鈴鏡商議了一番，讓們跟著父母到鋪子或是莊子里。”

“另外兩個都有一些明顯的缺點，也不合適，此人，我與鈴鏡想過，教導一些日子，放在院中伺候也能用了。”

只是沒想到的表現如此令程不滿意，只能打發回去干原來的活去了。

程挑眉，這話的意思，就是矮子里挑高個，也就是這兩個比較合適，但之前那個顯然有些煩人，并不是侍的好人選。

“若是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便在景侯府的人里挑選一個也行。”

“可是景侯府的下人都是新買不久，也不知當不當用。”鈴鐺咬，與鈴鏡不是沒考慮過，但想著還是主子的安危更重要。

景侯府才一年，這新府的侍誰知道會不會是別人派來的，倒是臨安侯府陪嫁過來的人，那都是府幾年的，可以放心著用。

程道：“無妨，你去找壽山，讓他派人再查一查就知曉了。”

景侯府在買下這些人的時候，大約也查過出，沒有什麼問題才會留下，若是想要重用哪一個，再仔細查一查就是了。

鈴鐺一聽，覺得也是個好法子，于是便應下了：“婢子這就去安排。”

程點頭：“至于剛才那個，也不必為難，不過是事不合適做罷了，讓做原來的事，規矩老實就行，不過也稍微盯著一些，我怕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來。”

“是。”

才剛剛吩咐完鈴鐺，春曉便提著熱水回來了，程道：“我讓替我泡茶試試，你也來品一品的手藝吧。”

鈴鐺聞言一笑，小啄米似的點頭：“好啊好啊。”末了又問，“那夫人要喝什麼茶？”

“你選吧。”

“那就羨可好，鈴鐺今日想喝羨。”

“好，聽你的。”

春曉見鈴鐺笑嘻嘻的，程也縱容著，心中有些羨慕。

這人與人終究是不同的，或是說鈴鐺鈴鏡與們這些后來的侍是不同的。

們自小跟在主子邊，玩在一起，玩玩鬧鬧也是尋常事，故而私底下和主子都敢大小聲，

撒生氣都敢有，主子也縱容們，雖名為主仆，卻有不同的義。

若是們想嫁人，主子也會為們挑選好人家，放們自由。

而們這些后來的，在主子面前，那都是伺候的侍罷了，做得好就用著，做得不好就換，如是而已。

春曉心如明鏡，心中倒是沒什麼不滿，如今要做的，是留在夫人邊，讓自己的日子過得好一些，至在夫人邊得了臉，旁人不敢欺辱于。

鈴鐺高高興興地去一旁的茶柜里取出了羨茶的茶葉，取了一些給春曉：“你好好泡，茶水要注意一些，不可太燙，也不可涼淡。”

太燙了燙，涼淡失味，皆為不妥。

“是。”春曉忙是應下，然后搬了一張繡凳坐在小茶桌邊上取水泡茶。

大約是沒經過教導，春曉泡茶的作稱不上優雅，但也算是流暢，沒有手忙腳，磕磕絆絆，不多時，便送了一盞茶過來。

程用茶蓋子撥了撥茶水水面，茶湯杏黃明凈，茶香清爽，看著聞著也皆為尚可。

端起茶盞呷了一口，茶湯微燙，但卻恰到好，不會燙，也微妙地品味茶香，雖說稱不上極佳，但也算是不錯了。

“不錯。”程贊了一句。

春曉原本有些張的臉一松，心里松了一口氣，能得夫人一句‘不錯’，也不枉費厚著臉皮求人指教，更不枉費拿那為數不多的工錢買了茶葉學習。

程道：“我邊鈴鏡的茶藝最佳，你若是想學，可以讓指點一二。”

“謝夫人，婢子想學。”

“嗯，行了，那邊下去吧，鈴鐺，喝了茶，帶去改一改名冊，再給準備兩裳，日后便先在院子里做一個端茶送水的。”

鈴鐺‘嗯嗯’了兩聲，喝了那一盞茶水，然后便領著春曉離開。

院子里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程坐在位置上慢慢地喝茶，待這一盞茶喝盡了，有些無所事事，于是便去了書房，取了一本話本子來看。

親之前這話本子才看了一半，如今正好是接著往下看。

黃昏日落，原本有些夕霞的天邊開始有些昏沉沉的，天地間有涼風吹來，仿佛要吹散天地間僅剩的暑熱，轉眼間，天地便涼了下來。

府中的人見天有變，也忙碌了起來，將院中的紅綢、燈籠等裝飾之拆下，又將放置在各布景的盆栽搬走。

不消兩盞茶的時間，天氣已經暗了下來，大雨將至。

謝瑯回到四閑苑時，大雨便跟在后，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天氣黑蒙蒙的，鈴鐺在屋里點了一盞燈，那燈火在燈罩之中搖曳不止，仿佛下一刻就要熄滅。

謝瑯左看右看不見程，便問了一句：“夫人呢？”

鈴鐺屈膝行禮，答道：“夫人在書房。”

謝瑯點了點頭，轉去了書房，正好是瞧見程坐在木榻之上，借著窗外微暗的天看書。

也不知在看什麼，似乎是很投，臉上的表也是一會喜一會糾結的，就連他來了也沒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