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嘗一口吧。”

眼含期待的樣子乖得可，賀時霆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手里就被塞了雙筷子。

他微瞇起眼：“不怕我了？”

楚楚端起自己的小碗，點點頭，又搖搖頭。

“什麼意思？”

楚楚實誠得很，回道：“我怕的。不過，不過您是個好人。”很久沒有人關心過不了。就著，都習慣了。

可真好騙，方才還怕得和什麼似的，一碗面就了好人。

賀時霆一樂，問：“不怕我吃人了？”

楚楚端面的手微，烏溜溜的眼睛垂下來，小心地確認道：“您方才不是說您不吃人嗎？”

可憐兮兮的，賀時霆不忍心再逗，“是，我不吃人。”

楚楚舒了口氣，不自覺地抿出一個甜的笑。

見乖得這個樣子，賀時霆又忍不住惡劣起來，“不過我也算不得好人。我會打人，二十，你剛才都看見了。”

楚楚吃了他給的面，忍不住為他辯解：“可是胡嬤嬤也壞。”

“你知道什麼好壞。”賀時霆給了一個腦瓜崩，“吃面。”

別說，這面做的還好吃，賀時霆一會兒就吃完了一大海碗，把楚楚都看呆了。

吃完面，楚楚習慣地要收拾碗筷，被賀時霆攔住了。

“放著吧。”

楚楚剛挨了個腦瓜崩，不敢違逆他，乖乖地把手里的碗筷放下。

月下，兩人慢慢走回定平院。

一路上黑漆漆靜悄悄的，賀時霆閑著無聊，問跟在后的小姑娘，“知道我為什麼帶你吃面？”

楚楚搖頭，“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謝小天使的雷：容扔了1個手榴彈，是阿達呀扔了1個地雷，雪山狐扔了1個地雷；

謝小天使們灌溉的營養：“仙的阿拉”+10，“米芽兒”+5，“豹子珠”+1。

第3章

賀時霆道：“你像我在漠北養的那只兔子。”

楚楚也養過兔子，九歲的時候養的，白的乎乎的，可得很，喜歡得不得了，可是后來……楚楚垂下了小腦袋。

賀時霆等了一會兒，還沒等到后面跟著的那個小丫頭搭話，定平院卻已經到了。

諾大的院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一片漆黑，靜得只有鳥雀的鳴，毫不像個世家大族嫡長子的院落。

不過楚楚不懂這些，賀時霆給指了個房間，讓今晚在里面住，就點頭說知道了。

賀時霆轉要走，楚楚想說什麼，又閉上了。

他看到楚楚的言又止，挑眉問道：“怎麼？”

“您方才說，您養了只兔子。它現在還好嗎？”

“軍糧不夠，被我吃了。”

那白森森的一口牙，笑得楚楚心里一怵，往后退了半步。

他說自己像他養的兔子……他不會真的吃人吧？

楚楚進了房，還有些驚魂未定，分不清賀時霆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點上燈燭，房里干干凈凈，一應都是嶄新的。

這會兒沒有別人，楚楚舒口氣，慢慢坐到床沿。

被關了四年，幾乎很見到生人，今日和許多對不抱善意的人相過，又遇見了喜怒無常的賀時霆，一顆心總是懸著，沒個安定的時候。

忽地，有敲門聲響起。

楚楚才放松的子倏然繃，“誰？”

外面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楚姑娘，將軍讓我給你送熱水來。”

什麼將軍？

怔了片刻，楚楚才想起下午聽說的賀時霆在漠北打仗的事，門外的人說的將軍大約是他。

打開房門，門口站著一個士兵，看穿著赫然是方才拖走胡嬤嬤的那批人。

士兵抬著一大桶熱水沖笑，沒了兇煞氣，反而略顯幾分憨厚。

“謝謝。”

楚楚繃著的心弦微松，輕聲道謝。

沒有和陌生的士兵多說什麼，接過熱水，簡單洗漱后便睡下了。

大約是今日過得太驚心魄，夜里楚楚睡得很不安穩，數次因為噩夢而驚醒。

次日一早，天方蒙蒙亮，楚楚就醒了。

不知道自己在這里該做什麼，不敢隨意走，換好服，便安靜地待在房。

太漸漸高升，門外傳來敲門聲，昨夜那個士兵又來給送熱水了。

他把熱水遞給楚楚，站在門口沒走。

士兵笑得太過燦爛，楚楚有些不自在，問道：“您還有什麼事嗎？”

“沒事沒事。”那士兵連連擺手，他撓了撓頭，笑道：“楚姑娘，我李耀，你喊我李大哥就行。”

楚楚的不安在這樣直白的善意面前瓦解了些，輕輕一笑，道：“嗯，李大哥，謝謝你。”

端著熱水，轉往房里去，走到一半，又被喊住。

李耀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方才忘了說，將軍讓你洗漱完去找他，他在前院練劍。”

正值初秋，晨間的風很涼，賀時霆一大早便起來，在庭院中練劍。

他姿矯昂，手執重劍，揮舞間攜雷霆之威，帶破云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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