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去看厲晟,恰好看見厲晟倚靠在車窗旁,夕過掀起的珠簾,映在他帶笑的眉眼上,余下別樣的溫,奪人眼目。
容悅愣愣地看著他,一時竟看呆了去。
一直知曉侯爺長得好看,論五眉眼,平生未見過比他更致的男子,貴氣渾生,卻偏生肆意盎然,矛盾卻又渾然一。
直到男人輕彈了額頭,失笑的一句:“傻了?”
才回神,臉頰紅一片,似映上了這夕余暉,紅彤彤地一片。
剛進了屋,容悅就徑自忙開了。
厲晟在京城是有產業的,早在前幾日,就有人將賬本遞給了容悅,至今還未看完,如今剛坐穩,就和玖思一一對起來。
厲晟在房里坐了片刻,見自己不上手,容悅又沒時間理他,輕嘖了一聲,轉去了前院書房。
容悅只來得及在他轉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就沒再廢心神在他上。
厲晟這邊一出來,莊延就跟在他后。
厲晟甩著腰帶上的穗子,鵝卵石小徑上,他眉梢的笑意變得漫不經心:“讓人給祁星傳話了嗎?”
莊延恭敬地點了點頭:“早上進宮前,就讓人傳信過去了。”
厲晟若有似無地點了下頭,兩人沒有再說話,一路進了書房。
祁星早就在那里等候著了。
書房里點了熏香,裊裊白煙,厲晟繞過翡翠香爐,斜著子坐進椅子里,朝后一靠,手指敲點在書桌上,抬了抬頭,開口:
“說吧,老頭子怎麼說?”
莊延不著痕跡瞥了一眼面無表的祁星,就將自己頭了,假裝自己是個明人。
祁星之前一直帶兵留在京城外,本按理說,厲晟是不許帶這麼多軍兵出現在京城附近的。
可誰讓他之前剛從梧州回來,后來京城中又一直很,沒人有時間管他。
騰出空來的時候,事已經塵埃落定,幾千人早已扎在京城外了。
而自從圣上賜婚圣旨下來后,厲晟就讓祁星回了封地一趟,昨日剛趕回來。
祁星依舊面無表,他低垂著頭,冷冰冰地恭敬回答:
“老侯爺說,侯爺高興就好。”
這話剛出口,厲晟輕嘖了一聲,有些不耐煩地翻了白眼:“得了,你直接將他原話說出來。”
祁星不易察覺地一頓,才繼續開口:
“既然侯爺已經下了決心,他不會干涉。”
其實老侯爺的原話是:既然那兔崽子都請過圣旨了,還問老子做什麼?老子難道能抗旨不?
就算厲晟讓他說,祁星也不敢將“兔崽子”直接說出來。
厲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即使祁星將話潤了許多,他也大概能猜到老頭子的原話。
素來刀子,明明是好話,可由他說出來,必定不會好聽。
想到許久未見的老頭子,他眼底浮過一不易察覺的笑意,屋里寂靜了半晌,他淡漠的聲音過白煙徐徐傳來:
“……本侯回去親,他也會高興的吧……”
那人早就盼著他親生子,若是他帶著阿悅回去,他定會高興的。
莊延和祁星皆是一怔,一時之間,竟無人說話。
他們恍然想起,侯爺已離開封地六年有余了,父子二人本就是相互扶持著走來,如今看見侯爺親,老侯爺怎麼會不高興?
祁星和莊延對視了一眼,皆是沉默。
可是,圣上會讓侯爺回封地嗎?
寂靜了許久,最先開口的卻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祁星:“屬下回去的時候,老侯爺正在箭。”
他低下頭,聲音有些沉重:
“……靶心未中……”
手指敲打桌面的聲音停了下來,四周陷一片死寂。
向來面無表的祁星,眼底閃過一難過。
他和莊延不同,莊延是世家子弟,后來才跟在侯爺邊。
而他本就無父無母,是由老侯爺領回來,從此為保護侯爺的存在。
可以說,老侯爺和侯爺,是他唯二的親人。
他和侯爺的騎,全是由老侯爺親自教導的,老侯爺為大明朝征戰多年,百步穿楊,何時曾有過不中靶心?
可歲數不饒人,縱使不想承認,可老侯爺的確老了。
厲晟緩緩睜開眼睛,眸底神深沉一片,他一字一句,緩慢出聲:
“今年,本侯必回封地。”
是陳述,也是命令。
冷冰冰,不帶一誼。
莊延和祁星面一厲,單膝跪地:
“屬下謹遵侯爺令!”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要去封地的
第83章
過了年關, 天氣越發凌冽,昨兒夜里又飄了雪,落地無聲, 翌日清晨時, 便覆蓋了滿地。
容悅從前院回來, 玖思哈著氣,將暖婆子遞給, 苦著臉說:
“這都二月了吧, 怎麼還下著雪。”
兩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 那邊氣候宜人, 冬日里本就不算冷, 更別提下這麼大的雪。
容悅也冷得厲害,寬厚的大氅將整個人都捂得嚴實, 手里的暖婆子隔了一層絨套,暖暖的,又不燙手,白皙的臉頰也凍得映了一抹紅。
沿路上, 下人都在掃著雪,邁過門坎,進了屋里,瞬間松了一口氣, 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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