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府,印雅苑
容悅用過膳后,靜坐在榻上,翻看醫書,倒是玖思跑了幾趟出去,心底忍不住地納悶,這都過了戌時了,侯爺怎麼還沒來?
在屋子外,輕輕跺了跺腳。
早在容祜來的時候,就讓人去給侯爺傳了信,原以為,以侯爺對夫人的心思,定是很快就能趕回來的,怎得這時還沒來?
以為自己的靜很小,可是另一邊窗戶半開,容悅坐在那里,輕風拂過,院子里過分安靜,將的靜聽得一清二楚。
低頭看書的作未變,手指捻著醫書的一角,可視線落在醫上,卻是一行字也看不進去。
燈罩籠著燭火,照得書面上字跡清晰,原本簡易明了的字忽然變得晦難懂了些。
玖思走進來時,就聽見說:“這燈太暗了,再點一盞來。”
玖思一頓,低頭看去,即使從這個位置,也能看見那上寫了的墨字,張了張口,最終低下頭,極小聲地應了聲。
玖思輕手輕腳退出去,心底有些慌,卻本來不及去多想,忙忙又點了一盞紅燭,親自拿了進去,放在案桌上。
兩個燭燈,放在一起,刺得人眼疼。
容悅下意識地閉上眼,捻在書角的手指輕著,因用力而指尖泛著白,著眼睫睜開眸子,仿似沒有不對勁,依舊盯著書籍看著。
屋里安靜地有些過分,久久也聽不見有翻書的聲音。
玖思遲疑了半晌,低低地開口:“夫人,也許是城主府太忙,侯爺來不及趕回來了。”
“他今日不是說不忙嗎?”
下意識地口而出,讓容悅自己都愣在了當場,反應過來,連忙別過頭,不敢去看玖思的神。
玖思也愣了愣,半晌才開口:
“夫人,不如您先休息吧。”
著實有些不了屋里的氣氛,忍不住地提出建議,不管侯爺會不會來,總不能將眼睛熬壞了。
容悅胡地點了點頭,玖思立刻撤下去一盞燭燈,容悅已經沐浴過了,此時玖思伺候著將發簪都拆下來,就扶著上床休息。
等所有人都退下去后,屋里只有一盞燈在亮著。
床幔被放下,容悅坐在床榻上,想著自己失態的那句話,有些失神地環住雙膝。
喜一人之喜,憂一人之憂。
日日圍著一個人轉。
不愿變這樣。
容悅攥著錦被的手握了又松,最終眸子里神定下來,不能再這樣了。
厲晟回到府上時,上都是汗,帶著些風塵,他了一眼印雅苑的方向,從澹溯院沐浴之后,換了裳才朝印雅苑過去。
他一清凌凌的玄長袍,帶著些深夜的涼意,剛沐浴之后,發還帶著意。
時隔多日,他又一次翻墻院子,從窗戶進了屋里。
房間里,沒有了前兩日坐在榻上等著他的佳人,總是顯得空寥了些,案桌上只點了一盞燭燈,搖搖晃晃,似將要熄滅了般。
厲晟放輕了腳步,掀開了床幔,子闔著眸子,臉頰上因睡而泛著嫣紅,不知夢到了什麼,眉尖卻是蹙在一起,似有些不安。
厲晟心下一,剛想上前平眉尖,余瞥到一,卻是一頓。
子著墻壁躺著,寬敞的床榻留下了外側一大半。
厲晟有些發怔,原來不知何時,已經習慣了給他留下位置了嗎?即使睡中,也是如此。
他心底倏地有些發酸,突然覺得自己這半日的緒來得太過沒有道理。
他了鞋子,輕手輕腳地上了床榻,手輕輕上的眉尖,直到那里不再蹙起,他才收了手,卻是順著的臉頰,細細挲在臉頰上。
他眸沉沉地看著子,讓人猜不他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輕嘆了一口氣,彎下子,帶著些涼意的薄印在子額頭上,久久未曾直起子。
一夜無夢。
天際漸漸曉亮,線照進屋里,容悅迷迷糊糊睜開眸子,就察覺到自己被人抱在懷里。
一愣,抬頭看去,就看見男人略帶疲累的臉龐。
往日堅毅的棱角似都在暖下有些化。
除了第一次時,幾乎從沒有在清醒時,看見他還在。
容悅維持這個姿勢,看了他許久,直到覺得子有些僵。
看了神,忽地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好看?”
容悅陡然回了神,臉頰印了一層紅霞,想要退開子坐起,卻被男人摟住,裝作不經意地了耳邊的發,想要當作沒有聽見這句話。
可是男人不曾放過,抵著的肩膀,在耳垂邊低聲問:“嗯?好看?”
溫熱的呼吸灑在耳垂上,容悅覺得有些熱,熱得手心冒了細汗。
見著實逃不過去,閉著眼睛,破罐子破摔地實話實說:“好看!”
的確好看。
厲晟本就生得一副好相貌,當初的長公主也是京中聞名的人,他承母貌,五致,卻不失男子氣概,單論容貌,任誰都要說上一句好看。
厲晟埋在脖頸,悶笑了兩聲,然后蹭著的臉頰,低沉說:
“既然阿悅覺得好看,那以后日日給阿悅看。”
這話“日日”落下,容悅臉上原本的嫣紅降了下來,垂下眸子,輕笑著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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