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施粥一事就是個苦差事,更何況如今?稍有心的人都能想到,兩人幾乎已經是府上的棄子。
容悅對這些視線都視而不見,本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羅府對的所作所為,而,一直以來都是孝順大度,任勞任怨。
若是日后出了任何事,也不會落人口舌。
容悅淡淡垂下眼瞼,在旁人視線中踏進馬車。
馬車和以往一樣,在粥棚百米停下,兩人下了馬車,容悅看著眼前的平輿街,不過半月時,竟有些恍若隔世的覺。
呼出了一口氣,被玖思攙扶著朝粥棚走去,只是還不待兩人走近,忽然前面出現一人。
腰側別著刀劍,神冷肅,容悅微頓,卻是立刻認出此人定是簡毅侯的人。
斂下眼中神,還不待發問,那人就朝另一個方向,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容悅朝那個方向看去,那里有一個兩層的建筑,此時外面守著簡毅侯的私兵,兩扇木門微敞開,似在等著過去。
忽然朝上方看去,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地看見二樓半開的窗戶后站著一個人,玄青的錦紋長袍,玉冠束發,渾然天生似的尊貴,平靜地站在那里看著。
容悅稍稍握了玖思的手,斬斷心下片刻的慌,定了定心神,朝那個方向走去,似將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每一步卻都穩穩地落在地上。
守在門口的人朝拱了拱手,請進去后,就將大門關了起來。
片刻就隔斷了外面的喧鬧,里面一下安靜了下來,容悅的步子有片刻的停頓,玖思似察覺到什麼,扶著容悅的手有些抖,死死地低著頭。
到了二樓后,玖思就被人攔了下來:“夫人,侯爺讓您一人進去。”
玖思有些不安地看向,容悅輕抿,只對玖思輕聲吩咐:“玖思,你在這兒等我就好。”
玖思聽了這話,就算心底再擔憂,也不敢在簡毅侯的人面前多說話,只好點了點頭,看著走進去。
屋里只有厲晟一人,那扇半開著的窗戶也被關上了,屋里過于寂靜,厲晟依舊站在窗邊,只是看著,眉梢似輕揚著,帶著幾分笑意。
容悅看得一怔,失神片刻后,忙彎下子準備行禮,那方的厲晟已經走了過來,容悅尚未說出口的請安頓珠,厲晟抬手去扶,剛到子手臂,就察覺手下的子微微一僵。
厲晟淡淡斂下眼瞼,依舊扶著子手臂,毫未有收回,容悅了眼睫,才順著他的力道起。
頓了頓,勾了一抹笑,開口:“臣婦——”
剛聽見的自稱,厲晟就毫不掩飾地皺起眉頭,容悅頓住話頭,有些不安地看著他,尚不知自己是哪里說錯了話。
厲晟瞥見眸子里的張,皺著的眉梢微緩,他的聲音似帶著笑,說得極其緩慢:“日后在本侯這兒換個自稱。”
他依舊扶著的手臂,并未松開,如今尚是夏日,容悅只穿了單薄的夏裝,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似乎覺到他指尖的溫度,再加上他意有所指的話,讓容悅下意識地握了手帕。
低垂著頭,只出半面臉頰,輕聲地應下。
瞧出的張不安,厲晟心底嘆了口氣,到底是松了手,朝一旁的凳子上示意:“坐吧。”
兩人距離拉開后,容悅才放松了下來,忙不迭地坐下,厲晟看著的作,不著痕跡地瞇了瞇眼睛,在心底冷哼了一聲。
桌子上已經備好了茶水,容悅沒有,只是抬眸看向厲晟,道出自己的不解:
“簡毅侯傳臣、我來可是有何吩咐?”
厲晟自然能聽出話中的停頓,只是聽著不再自稱臣婦,心好上了些許,他輕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難不你當真以為,本侯會讓你去那些難民里?”
即使猜到了的想法,可是所謂的安民心,不過是給羅府施的借口,為的不過是讓能夠自由出府,至于出府之后?
他既對了心思,自然不可能任由落危險中。
容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徒留耳垂一抹嫣紅,半晌,才開口:“可是,我若不去施粥,消息不過半日便能傳進羅府了。”
“不必擔心,本侯自會安排好。”
“可……”
容悅想著自己的計劃,想要說些什麼,只是對上男人微擰的眉尖時,最后還是抿上沒有再說話。
低斂下眼瞼,微有些失神,似從娘親去世之后,便不曾有人這般對過,即使是因為他有所圖謀,可是也足夠讓珍惜,那些不敢在人前的心思,毫不敢在他面前表現出來,仿似是怕惹了他的不喜。
厲晟看著,心底閃過一擔憂,微擰眉:“怎麼了?”
容悅彎對他搖了搖頭:“沒什麼,侯爺安排便好。”
仰著白凈的臉蛋,天生向上勾著的眼尾輕巧地彎著,眸子里含著笑意,顧盼生姿地看向他,只是不經意帶出的一分意便足夠人。
厲晟眼神暗了片刻,他忽然笑開:“本侯是否可以認為,夫人是已經想清楚了?”
容悅啞然,知道他所言何意,可是,眸子黯了黯,輕輕搖頭:“侯爺何必如此?不管是京中還是梧州城,比我好的子不知幾數,也不會讓侯爺名聲有污,侯爺何必在我上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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