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了兩下,沒掙紮開,也就隨他去了。
窩在慕容珩的懷裏,幽幽歎了口氣。
“說起來,今日端王殿下和林秀怡的事,你覺得是怎麽回事?”
慕容珩如玉的指尖抬起,把玩著的一縷黑發,淡淡道。
“凡事想不清楚的時候,朝著利益方麵想,自然就能想通了……不過此事結果倒是不錯。”
慕容珩低頭:“林秀怡和睿王的親事照舊,而我能早點娶到你。”
沈若惜揚起頭。
“你現在還有時間想這事?”
“不然呢?”
“你應該想想你中毒的事。”
沈若惜眸微垂,長睫在眼瞼投下一小片的影:“白回去藥王穀之後,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
遠離京城的一山林,越往裏走,道路越窄,兩邊的山越高,終峽穀的狀態。
沿著峽穀一路前行幾百米,視線才逐漸開闊,空曠廣袤,卻是別有天。
奇花異草遍布滿地,一座巍峨宏大的大殿立在其中,占據了上百畝的麵積。
這便是藥王穀。
穀主蕭問天的房間,幾聲綿綿的泣聲,從房間傳出。
聶倩兒穿著黃的抹羅,外麵披著一件金的鏤空薄紗,正伏在蕭問天的床邊,輕輕拭著自己的淚。
“穀主,您總算是好了,您老人家這些天日漸消瘦,都嚇死奴家了。”
蕭問天靠在床邊,吃著白喂過來的鹿茸,皺紋叢生的臉上,出一個安的笑意。
“別哭了,哭起來都不好看了,我自己的自己清楚,你放心吧,如今不會有事了。”
說著,他看向旁邊的白,眼底出一讚賞。
“這次多虧了兒,你以涉險給我弄來這龍骨。”
話畢,他眼中出一關心:“肩上的傷口好些了嗎?”
白垂眸,俊致的臉上,神恭敬。
“上了些上好的藥,好得很快。”
蕭問天點頭,隨即歎息一聲:“你這些日子出穀,我十分擔心,不過幸好,你安然回來了。”
一旁的聶倩兒嗔一句,勾著蕭問天的手指。
“穀主,您都不擔心奴家麽?奴家這些日子為了照顧您,可都瘦了。”
“是,倩兒也費心了。”
蕭問天反手握住細的手指,臉上出一抹寵溺的神。
一旁的蕭雲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聶倩兒,你不就在這裏撒撒掉幾滴眼淚,凡事都是下人做,怎麽能跟我師兄的功勞比?”
聶倩兒咬著,有些不滿的看向蕭問天。
“穀主,您看吶~”
“雲溪,倩兒這些天伺候我,也費了不心力,倒是你,一整天的看不到個人影,你親爹躺在床上,也不知道過來照顧!”
蕭雲溪不服氣的撇著。
“你有你的倩兒伺候不就行了?要我幹嘛!行,我現在就出去,不打擾你和你的倩兒恩恩了!”
說著,蕭雲溪便朝著外麵走去。
一邊走,一邊嘀咕。
“再多被那人伺候幾次,遲早得死在的床上……”
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幾人聽到。
聶倩兒一張嫵的臉瞬間委委屈屈。
“穀主,雲溪一直都不喜歡我,若是因為我壞了你們父間的,那我真罪人了,不如我直接出穀,免得你們因為我一直爭執。”
“雲溪年紀小說話直,你不用理會,你是我的人,如今論份,還得喊你一聲‘娘’,就算不滿,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聞言,聶倩兒終於出笑容。
蕭問天刮了一下的鼻子。
“你先出去,我跟兒有話要說。”
“好,那奴家先走了。”
聶倩兒的站起,扶著自己的發髻,扭著纖腰走了出去。
等一走,蕭問天微微正了正,看向白。
“你之前說,這龍骨是慕容珩給你的?”
“是。”
“他就沒提什麽要求?”
“目前沒有。”
“那倒是奇了,慕容珩不是什麽熱心菩薩,更何況藥王穀與皇室本就有舊怨。”
聞言,白頓了頓,而後說道。
“他可能想要藥王穀幫他解毒,義父,您聽說過‘鳩夜’這種毒藥嗎?”
“自然聽說過,怎麽了?”
“慕容珩中了這毒。”
“哦?”
蕭問天的眸中閃過一異樣的神,他渾濁的雙眸微微掀起,開口道:“‘鳩夜’的毒,尋常方法就不能查探出來,他是怎麽知道自己中了此毒?”
白的腦海裏剎時浮現了沈若惜的麵容。
他緩聲道。
“這次出穀,倒是遇上了一個有趣的人,對毒甚是了解,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的……義父,‘鳩夜’的毒,您老人家有辦法能解嗎?”
“怎麽,你想要救慕容珩?”
聞言,白聳了聳肩:“他的死活不關我的事,但是您老人家了解我,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
蕭問天沉思了片刻,而後看著窗外的日,緩緩搖了搖頭。
“‘鳩夜’這種毒,一旦中了,世間便沒有能解的法子,天長日久,會慢慢腐蝕人的心和神,逐漸衰弱,最後暴斃而亡,等人死後,這毒也就逐漸消失了,絕對查不出來的。”
白擰眉。
“這麽說來,慕容珩當真無可救藥了?”
“無可救藥,不過……”
蕭問天似是想到什麽,之後又搖了搖頭。
算了,那也隻是傳言,絕對不可能是真的,慕容珩,必死無疑了。
一碗鹿茸見底,蕭問天揮了揮手。
“我吃得也差不多了,你下去休息吧。”
白點頭,轉下去了。
等他離開,蕭問天緩緩將被褥掀開,巍巍的拿起旁邊的拐杖站起,拉開牆上的一副字畫。
字畫遮住的地方,有個暗格。
他輕輕一擰,暗格便打開了一個,裏有個紅的瓷瓶。
蕭問天出幹枯的手指,將瓷瓶倒了倒,裏麵倒出了幾粒極小的紅藥丸。
他拿了一顆放在掌心,眼底放出一抹亮。
他這一生,最得意的事,莫過於他親手調製出了“鳩夜”這種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