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徊渡住的是總統套房,五臟俱全,此時他拿著手機走進開了燈的書房,暗木紋書桌上擺放著灑金的薄絹紙和筆墨。
檀灼著手背,準備聆聽睡前故事,那邊傳來細微的靜讓人很有安全,偌大的室仿佛不再是一個人。
呼吸間也是床上與襯上未消散的白檀香,仿佛他依舊陪在邊。
還真有點困了。
沒幾分鐘。
耳邊傳來朝徊渡用他那磁好聽的嗓音念經聲音——
念經?
念經!!!
誰教他哄老婆睡覺是念經?!
檀灼努力睜開迷蒙的眼睛,剛準備發脾氣,映眼簾便是屏幕中的男人,正端坐于桌前,一邊默讀經文,一邊提筆書寫,神沉靜,薄微啟時吐出的文字無悲無喜,清清淡淡,如神佛憐憫凡塵,可渡一切罪厄。
仿佛任何打擾都是一種犯罪。
所以遲疑了。
除了朝徊渡如水一樣清冽的聲線,還有落筆時沙沙的聲響,極有節奏,原本就昏昏睡的檀灼,竟真的慢慢陷了深度睡眠。
纖細手臂不自覺地摟抱住旁邊的枕頭,將臉埋在上面,呼吸逐漸均勻。
朝徊渡寫完一卷后,將干了的經文收好。
外公罰了他十遍,還有九遍,初一之前要寫完,免得下個月又匆忙趕‘作業’。
這才抬睫看向手機屏幕,視線忽而一頓。
懷里抱著他的枕頭,臉頰上去,睡安靜,即便睡著了,指尖也攥著枕邊一角,仿佛極度需要它,生怕消失。
朝徊渡向來無波無瀾的眼眸,微微掀起波瀾,看似瞬間消散,沒了蹤跡,實在刻下一道深深的印記。
翌日檀灼醒來時,懷里抱著個東西,還有點懵,呼吸間是枕頭上殘留的白檀香,氣味很淡了,幾乎被荔枝玫瑰霸道的侵占。
一條纖細的小在枕頭上,手腳并用霸在懷里。
想到什麼似的,檀灼趕松開細。
手心一推,把那個枕頭推得遠遠的,免得想起它的主人。
由于夾的太用力,枕頭都變形了,好久都沒復原。
檀灼趕又手去拍了拍,拍蓬松。
值得慶幸的是,這次是在床上醒來的。
很顯然,昨晚睡前滿腦子經文,本沒空去想那些窺視的眼睛,理所當然的沒有夢游。
怎麼說呢……
朝徊渡這經文哄睡,奇葩是奇葩了點,但有效。
檀灼起床時瞥了眼床頭上的甜白瓷花瓶,昨天還鮮艷漂亮的花一點沒神。
想起朝徊渡寶貝這花的樣子,看在昨晚沒夢游的份上,略略沉幾秒,最后出門之前很好心給花澆了點水。
‘億’點點。
隨手拍了張,發給朝徊渡邀功。
大小姐駕到:【你哄我睡覺,我給你的花澆水,扯平了,我還在生氣!】
一碼歸一碼,檀灼分得很清楚。
Zhd:【我的花,只能我來澆水。】
用早餐時,看到朝徊渡的回復,檀灼差點沒氣得把他拉黑,但想起晚上可能還需要他哄睡,只能深吸一口氣,心平氣和地關了手機。
眼不見心不煩。
等戒掉這個人形香薰抱枕,遲早要他好看。
自從昨天去了趟‘梅簡’,檀灼恢復了日常上班。
只不過因為錢之延那一出,導致接不到什麼鑒定單子,甚至之前鑒定的一些客戶,有幾個又重新返回來,要梅溪汀重新鑒定。
總之殘卷資料整理完了,檀灼很閑。
要不是師兄說他有主意了,檀灼都想早退回家。
工作間。
檀灼手心無聊地托腮,撐在桌上,著窗外那棵早就落完花的梨花樹,想著什麼時候隔壁再種一株四季都能開花的樹就好了,免得梨花絢爛的開了一季后,剩下的日子風景寡而無味,失去了繁花飄散的生機。
剛準備搜索一下有什麼花樹四季常開。
手機還沒拿出來呢,梅溪汀便帶著一個陌生人敲門。
“師妹,這位是博館的鑒定師江老師。”
“徐老師,這就是我師妹檀灼,不但知歷史,還會一些的古籍修復。”
梅溪汀這是謙虛的說法,畢竟檀灼的古籍修復是師承檀老爺子,那位年輕時候,曾被國家博館邀請當文修復師,可惜老爺子志不在此,對于古董文只是好罷了。
檀灼與梅溪汀換了一個眼神,瞬間明白,這應該就是師兄說的‘法子’,只是暫時不知道賣什麼關子。
最近江城有施工團隊挖出一座北宋時期的古墓,里面珍藏了許多古籍古畫,甚至從中還發現了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山水畫,藏品眾多,而且極難保存,單單是靠博館的專家團隊工作量太大了,所以博館從合作過的鑒定師、修復師挑選合適人選組一個小分隊,進行大量鑒定與修復。
當然,人選要求非常嚴格,不可能讓一些虛有其名的混進來,所以會進行簡單但又嚴苛的考核,要求非常非常高。
原本梅溪汀是沒有想過這茬兒的,但是昨晚恰好他看江城新聞,又去找人了解了一下,沒想到還真缺人。而且已經開始進行篩選,只不過因為檀灼鑒定殘卷那個事兒在圈子里還出名,博館那邊負責的人直接沒通知‘梅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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