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圖書館人滿為患。

陳淮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敲著鍵盤，聽見旁傳來懶慢的腳步聲，抬眼，一抹的角撞眼簾。

他抬腕看了眼時間，早上十點半。

昨晚言蓁問他周末計劃，他誠實回答要泡圖書館，便吵著也要來，千求萬求拜托他替佔個座。

座位是佔了，但人卻姍姍來遲。

言蓁在他對麵坐下，輕輕打了個哈欠，顯然是剛剛才起床沒多久，漂亮的眉眼充斥著倦懶。

陳淮序手將給佔座的書收回去，言蓁看了他一眼，低頭髮了條微信給他：

“哥哥今天穿得好帥！好喜歡！”

隻是喜歡自己這張臉罷了。

陳淮序麵無表地想。

午飯時間，圖書館陸陸續續有人離開去吃午飯，平靜凝重的氛圍出現些許鬆。言蓁早上起來還沒吃，此時也覺到了，在微信裏對陳淮序狂轟濫炸，終於磨得他認命，關了電腦陪去吃飯。

兩個人走出圖書館，正好，門口聚集了一堆人，烏泱泱地圍著幾張桌子。遮傘旁立著宣傳用的易拉寶，他們走近去看，原來是有學生在舉辦公益義賣活，賣一些貓貓狗狗的簡易周邊，所得的金額全部用來救助校園的流浪小。

言蓁好奇地停下來看，陳淮序便也停住。

“我們都買一個吧，支持一下。”說。

反正是做公益，陳淮序沒什麽意見，目在桌子上掃了一圈，不自覺地落在了一個的貓咪髮夾上。

擺攤的學生注意到他的視線，笑著將那個髮夾拿起：“帥哥很會挑啊，這個髮夾的和你朋友的子一模一樣。”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腦子裏想的，居然真的是言蓁。

撒，格裏帶了點傲氣和縱，很黏人，生氣起來就像炸的小貓一樣。

尤其是今天還穿了一條子。

“是嗎？”言蓁看了看自己的子，大方道，“你們庫存還有多個，我全要了。”

陳淮序本來想澄清，可注意力全被的大小姐發言帶跑，說：“就算是要多買做公益，也可以買點別的種類，沒必要就買這一種，又不是做批發。”

“不，我就要這個，全部。”言蓁聲音輕快，“既然是你挑的，那就是你送我的禮。”

陳淮序：……

售賣的學生看向陳淮序的眼神變了變，好像在說他是一個吃飯的男人，連送禮都摳摳搜搜，還要方自己掏錢。

他認命，拿出手機：“麻煩打包一下，我買單。”

吃完飯，陳淮序想回圖書館，言蓁卻不願意，以“消食”為由，拉著他到圖書館旁的人工湖邊散步。

午後的秋風吹得很是舒適，陳淮序看著飄揚的發，停下了腳步。

“言蓁，我有話和你說。”

“嗯？”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對自己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有著計劃，一個目標一個目標地去實現，從不會為誰停留，也不會為誰輕易更改。”他頓了一下，“而談，花力去維持一段隨時有可能結束的關係，一開始並不在我的規劃範圍之。”

言蓁“哦”了一聲。

但如果是你，也許我可以試試。

可話要出口，又被他咽了回去。

承諾不能輕易地、不負責任地給出，否則是對的不尊重，也是對他自己原則的違背。

這段時間和相以來，他發現自己確實一點點地被拉低了底線，整天被纏著也沒覺得煩躁，甚至故作可憐撒說自己穿高跟鞋腳疼走不，他也會妥協地騎自行車載，任由從後麵抱著自己的腰，也沒趕下車。

以往任何一個生追他，他從來都是禮貌冰冷地拒絕，始終保持距離，從沒有這樣縱容過。

陳淮序覺得，自己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思考，然後給一個肯定的、鄭重的、負責任的答案。

“但其實……”

“我知道了。”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陳淮序有些驚訝看著，言蓁說：“其實，今天我也是來認輸的。”

陳淮序：？

歎了口氣：“那天我哥找我聊了聊，我覺得他說得真的很有道理。我雖然對你一見鍾，很喜歡你的臉，但仔細一想，我們倆格真的天差地別，就算在一起也不會幸福。”

揚了揚手裏的袋子：“這段時間打擾你了，這個，就當是紀念品，我會好好珍藏的。”

追人實在太累了，而向來三分鍾熱度，熱和耐心一旦耗盡，就毫不留地放棄。

反正男生那麽多，總能遇到下一個心的人的。

當天晚上，陳淮序一夜沒睡。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始終沒想明白，打開手機，盯著屏幕出神，不知不覺間手指已經點擊搜索：

“輕易放棄一段，是什麽心理？”

高讚回答：說明也沒那麽喜歡。

被這幾個字痛到，陳淮序冷著臉按滅屏幕，抑著緒翻下床，走到寢室另一邊，掀了言昭的被子。

上一涼，沉睡中的言昭被嚇了一跳，朦朧地睜眼，看清床頭站著的人時差點沒氣暈，大爺脾氣發作：“陳淮序，大半夜不睡覺你夢遊？！”

陳淮序揪著他的領子將他從床上拽了下來：“你和言蓁都說了什麽？”

對上那張冷臉，言昭莫名其妙：“你發什麽瘋？”

“要麽陪我喝酒，要麽揍你一頓，你自己選。”

言昭踹他一腳：“滾。”

“好，那我現在給沈辭音發消息，告訴你很多次去找，都是翹課去的。”

言昭唯一的弱點就是沈辭音，怎麽也沒想到好兄弟會背叛他，從他手上立刻搶下手機：“拿酒去。”

自那以後，言蓁真的就再沒出現。

本科和研究生院不僅教學樓不在一塊，就連宿舍都離得很遠，常用食堂也不是同一個。

就像是徹底從他世界裏消失了一樣。

他已經很久沒見了。

明明故事的最開始，這是他期的結果，可是真的不來了之後，他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上課的時候沒有人在他筆記本的角落裏無聊畫畫；沒有人用那種又又懶的語調拖長了和他撒，他的名字；沒有人費盡心機去牽他的手，親他，被他發現了也毫無悔改，反而用比他還兇的氣勢看著他，仿佛做錯的是他一樣。

說好了一個月把他追到手，結果現在才二十天，就喪失熱，放棄不幹了。

來去自如，喜歡得熱烈，離得也幹脆，反倒將他留在這段關係中，怎麽都走不出來。

那些甜言語，果然都是騙他的。

陳淮序麵無表地想著，直到思緒被同學的聲音拉回：

“說起來，最近沒見到言蓁啊？一直不都是跟著你？怎麽？不追你了？”

嘈雜的食堂，周圍人洶湧。

“人家那是及時止損，那麽漂亮一妹妹，本不缺人追，天天對著這冰塊臉誰得了，要我我也放棄。”

“也是。”同學幽幽歎息，“哎，陳淮序心屠殺名單上又多了一個無辜的名字。”

陳淮序一聲不吭，又聽見一聲驚歎：“說曹曹到，那是不是言蓁啊？”

眾人轉頭過去，看見一個纖細靚麗的影，和一個男生並肩走進了食堂。

言蓁長得實在是漂亮，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此刻正笑著和邊男生說著什麽，看起來關係很是和諧。

“那男的我知道，也是大一的好像，還是個混，育賊六，社團裏見過幾次。”

男生和言蓁共同停在了一個窗口前，他說了些什麽，言蓁被逗得直笑，眉眼彎彎，漂亮的眼裏閃著點點碎。

“你別說，俊男，還配的啊。”

“啪！”清脆的聲音傳來。

討論止住，對麵的同學目掃過來，陳淮序麵無表地放下筷子，端著餐盤起。

“哎哎哎，你去哪？”

“吃飽了，走了。”

“飽了？”同學難以置信看著他幾乎粒米沒的餐盤，“你一口沒吃你告訴我飽了？”

陳淮序沒再說話，冷著臉轉，明顯是心很差。

隻留下同學幾個麵麵相覷。

——

下章結束這個平行世界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