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生來到走廊外,就看到有兩名青年男子,正站在護士站旁邊,兇地訓斥著小護士。
“快去把醫生給我找來,快去!”
“沒看到我兄弟傷得這麽重嗎?你先給他弄點藥包紮一下。”
“你是幹什麽吃的,當醫生不救死扶傷,還一再推,不怕遭報應嗎?”
現在是淩晨三點,有些住院病人和家屬被驚醒之後,都站到門口來看熱鬧,很多人臉上出義憤填膺的神,可是又不敢去幫那個可憐的小護士。
因為那兩個小青年看起來就像是地流氓,其中一人的手臂和脖子都有紋,顯然不是好惹的角。
小護士都被嚇哭了,淚水一直在眼眶裏麵打轉,低聲向二人解釋:
“這裏是住院部,你們應該先去門診,而且醫生這會兒也不在,我隻是個護士……”
可惜這兩個小青年不但分不清門診和住院部,甚至還搞不懂醫生和護士有什麽區別。
他們也不聽護士解釋,依舊大吵大鬧,那個紋小青年甚至還揚起拳頭威脅,不馬上給他們理傷口就要揍人了。
看到這一幕,陳福生的麵突然沉下來。
並不是因為心裏的正義,而是他已經認出,這兩個小青年就是剛剛在村子裏,妄圖縱火燒死父母的兩個小蟊賊。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兩人上都掛了彩,其中一個小有傷,另一個傷到了胳膊。
陳福生心中暗道:“難道是被我嚇得倉皇逃跑的時候,因為不悉環境,又發現突然趕來的警車,所以慌不擇路掉到裏了?”
這很有可能,村子裏路窄坎多,而且黑燈瞎火的,他們害怕被抓到,肯定不敢使用手電筒照亮,沒掉到糞坑裏麵就算走運了。
在前一世,陳福生的父母是被這兩個小青年放火燒死的,他心裏麵肯定是恨不得將對方筋皮折磨至死。
但這裏是醫院,周圍有那麽多雙眼睛看著,還有監控攝像頭。
如果在這裏手殺人的話,肯定會惹來不小的麻煩,所以陳福生決定暫時忍。
看到旁邊的治療室裏麵沒人,他找了個一次杯,翻箱倒櫃拿出瓶瓶罐罐,簡單核對之後就開始調配藥水。
當他一隻手端著杯子,一隻手拿著棉簽走出來的時候,失去耐心的小混混已經闖進護士站,把小護士嚇得瑟瑟發抖。
“兄弟,別那麽衝,有話好好說。”陳福生笑嗬嗬的走過去。
兩個小青年疑地回頭,其中一人瞪著眼睛問道:“你特麽誰呀,難道是想多管閑事嗎?”
在村裏的時候這兩人做賊心虛,聽見吼聲被嚇得拔就跑,本就不知道發出聲音的是誰,當然就不認得陳福生。
“我隻是想幫助你們,不就是點小傷嗎,塗點藥水就好了。”陳福生依舊是滿臉笑容的樣子,隻是這笑容很方,好像是刻意裝出來的,給人一種心裏發的覺。
如果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笑裏藏刀”。
護士著陳福生的眼神充滿了激,因為陳福生是那麽多看熱鬧的人裏麵,唯一一個站出來幫解圍的人。
麵對兩個兇神惡煞的地流氓,陳福生淡定自若,風度翩翩,更是讓這個年僅二十的小護士心生仰慕。
這時也顧不上陳福生的行為合不合乎醫院的規定,也不管陳福生手裏的藥水是否能治療傷口,隻是雙眼迷醉的著對方,就像看見了救世主一樣。
小青年很快就明白了陳福生的意思,態度立刻變得緩和許多,還主攀談起來。
“謝謝你了,兄弟。”
“你不是醫院裏的吧?來這裏是看病人的嗎?”
陳福生隨口敷衍過去,一邊給對方傷口塗藥,裝作不經意的問傷是怎麽弄的。
兩個小青年都支支吾吾不說實話,不過這也在陳福生的意料之中。
藥水剛塗完,紋青年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看到來電號碼,他的麵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站起來走到旁邊去接電話,但是因為聽筒裏傳出來的咆哮聲太過於誇張,醫院走廊裏空曠又安靜,所以距離幾米遠的陳福生都聽見了電話裏的容。
“阿發,你和阿財都是飯桶嗎?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後還怎麽跟我混?”
阿發捂著手機低聲解釋:“韓哥,你是不知道啊,當時突然出現一百多輛警車,上千號警員把村子都包圍了,個個真槍實彈,我們是曆經千辛萬苦,經過九死一生才逃出來的,哪裏還敢放火哇!”
電話中的韓哥並沒有過多糾結這件事,很快就轉移了話題。
“現在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到冶煉廠來幫我看個人,作麻利點,否則小心你們的花。”
“好的,韓哥,我們馬上就來。”
阿發唯唯諾諾的答應,對阿財比了個手勢,立刻跑向電梯。
直到電梯門關閉之後,可憐楚楚的小護士才怯怯地向陳福生說了聲:“謝謝。”
陳福生道:“不用客氣,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妹妹,是62床,我有事要離開一下。”
小護士想都沒想就回答:“好的,你放心去吧。”
陳福生笑了笑,又問小護士要了個口罩才離開。
等他下樓的時候,那兩個阿發和阿財的小混混早就不見了蹤影,估計已經開車走了。
好在剛剛聽到他們在電話裏麵說要去冶煉廠,而整個洪川市隻有一個冶煉廠,還是在極為偏僻的郊區,聽說荒廢已久,周圍沒有人煙。
不難猜測,那個韓哥的人,肯定是阿發和阿財去做見不得的事,那種地方就算弄死個人都很難被發現。
前世的陳福生是在臨死之前,才從趙雨萱口中得知父母慘死的真相,所以他沒有機會報仇。
如今重生歸來,他早已暗暗發誓,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仇人,包括妄圖縱火的阿發和阿財。
滴滴滴……
旁邊的救護車司機按著喇叭,而在救護車的前麵,停著一輛霸氣的越野車,將醫院原本就不寬的道路給堵死了。
一個膀大腰圓的婦人扶著個男孩從越野車裏鑽出來,不屑地撇了救護車一眼,冷哼道:“滴什麽滴?沒看到我兒子肚子疼嗎?”
從駕駛室裏出來的壯漢也很生氣,對救護車按喇叭催促的行為十分不滿,罵罵咧咧的說道:“撲你阿母,趕著去投胎呀,有本事你飛過去啊!”
救護車裏的醫生出來解釋,說著急去接病人,麻煩他們先讓一下。
可那對夫妻卻是油鹽不進,最後直接把越野車丟在路中間,帶著他們的寶貝兒子去急診部了。
那壯漢臨走之前還威脅道:“千萬別我的車,要是刮了了,你們幹一輩子都賠不起。”
但是他卻不知道,當他從陳福生邊路過的時候,陳福生神不知鬼不覺地順走了他的車鑰匙。
救護車司機和醫護人員急得團團轉,一邊打電話向上級匯報,一邊打電話給相關部門,希有人來理這輛違停的車子。
就在這時,他們看見一個完全無關的路人甲,竟然打開車門直接鑽了進去。
接著就聽見越野車啟的聲音,車燈亮起,車子揚長而去。
那個路人甲當然就是陳福生,他現在要趕去冶煉廠,所以毫不客氣地征用了這輛越野車。
來到冶煉廠的時候,天開始蒙蒙亮,道路兩邊雜草叢生,四周一片寂靜,破敗的廠房就像一座鬼城。
陳福生將車停在一蔽的地方,掉外套放在車上,然後戴上口罩。
悄悄鑽進冶煉廠的大門,看到一間屋子裏有燈溢出,他慢慢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