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臂無意識地橫在前,牙開始發。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所有事,卻像看傻子一樣,看我在這場關係裏兵敗如山倒?”
“你哪裏有兵敗如山倒過?由始至終你都沉著冷靜掌控節奏。”江逸顯得覺得有點詫異,“而且也沒看出你有什麽影響的地方啊?”
我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自己代了前一世的緒。
前一世我猝不及防,真的是一敗塗地。
但江逸是從這一世才開始知道真相的嗎?
亦或是說,他前世也知道我的份,甚至幫我找到了周家,然而我沒有等到認祖歸宗就出了車禍?
我用力甩甩頭,想把這個想法逐出腦子。
退一萬步講,即便真是這樣,大概率也是因為想減輕點愧疚心理而已。
“你從什麽時候知道我不是餘家的親生兒了?從幫蘇靈拿到檢測報告那一刻?所以你出於歉疚心理,才去幫我找了原生家庭?”
江逸意味不明笑了一聲。
“我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而且徐家也不是我找的。”他巧妙避開第一個問題,“我當時順藤瓜隻發現了周家,本來想著這也不錯,至比餘家強,沒想到後麵還有意外之喜。”
我仔細回憶份被發現的那些日子,江逸確實好像有意識地在幫我離餘家。
按理說,即便再娶蘇靈,我養父母依然是他嶽父母,有什麽理由讓他胳膊肘往外拐呢?
“所以你承認,你是故意製造矛盾讓我離餘家?”我盯著他的麵部表變化,“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逸握著我肩膀的手僵了僵。
我們兩個這段時間的關係跌宕起伏撲朔迷離,他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實話。
然而這一刻,我忽然萌生了些許奇怪的預。
覺得江逸接下來的話會是真的。
“因為有愧於你。”他低眉輕歎,吐字艱難,但還是完整說完了這句話,“所以想竭盡所能補償一下。”
窒息襲來,腔裏一波一波湧上莫名緒,腦海陷短暫空白,我甚至不知道下一句應該接什麽。
他終於要承認前世因為蘇靈,間接導致我意外亡那件事了嗎?
我不敢細想,也細想不下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哪裏虧欠了我?”
江逸半垂眸,跟我視線對上,角繃一條直線。
“還記得上次帶你去外婆外公的舊宅子嗎?”
滴水冰的深冬夜晚,他呼吸間帶著熱氣息,輕輕撲在我在外的皮上,激起一點點戰栗。
沒有料到他出口的是這句話,我反神經遲滯了一下,才意識到是哪一次。
“然後呢?你想說什麽?”
忐忑不安地盯著他的舌,寄那裏麵能蹦出一個讓人滿意的答案。
可江逸卻忽然直起腰桿,反手握住我手腕往前走。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作搞得有點懵。
“幹嘛去?”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他掌心幹燥溫暖,到的地方像帶著無數小鉤子,肆意潛皮深,勾起一點點火花,“帶你找個安靜地方說。”
本能想拒絕,但又不想錯過得知真相的機會,於是這一猶豫間,便跟著上了車。
車裏還殘存著剛剛空調的暖意,讓人不由自主放鬆下來。
“現在說吧,外公外婆家的宅子怎麽了?”
其實我有預,他可能要揭開當年我婆婆的了,但又有點猶豫他會不會自曝其短,到底是親生母親。
“你頭上的傷是怎麽弄的,自己還有印象嗎?”
我聞言手向頭發掩蓋的一,依稀能覺到那裏還有個不明顯的疤痕。
想起當年那個似夢非夢的回憶中,最後定格的片段,是小小的我在喊哥哥。
“你把我推下樓,所以傷了,對嗎?”我眼神灼灼盯住他,“所以我養母們才對此閉口不談,是不是?”
江逸側過臉,高鼻骨被窗外路燈渲染出影。
他抬眸鎖定我的臉,眼神如深不見底的潭水。
“你覺得是我?”
“我喊了哥哥。”我回他,“從小到大除了你,我沒過別人哥哥。”
車有一瞬的停滯,江逸溢出很淺的笑聲,他似乎對這句話很滿意。
“確實,你在我麵前還喜歡這句的。”
我瞬間反應過來,他想到的是床弟之間,正要發火,就聽他手扣到我曾經傷那。
“你當時的確實是我,但推你下去的卻不是我。”
我擰起眉心,疑心他在替自己開,但又覺得他大可不必開啟這個話題。
“是……你媽媽?”
那個懷疑的口子一旦撕開,就如泄洪一般,再也止不住。
江逸麵如常地笑了笑,表看不出波。
“你想起那天的事了,對嗎?”
他語氣滲著冰雪初融的涼意,又有幾分自嘲的意味在裏麵。
“沒有完全想起來。”我據實以告,“我隻記得自己跌下樓梯,但不記得是誰推我下去的。”
話說到這裏,腦海忽然靈一現。
我是在下樓梯的時候喊了哥哥,說明當時江逸是在樓下,所以推我的應該不是他。
“真是你媽媽?”
他緘默不語,但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一刻我瞬間明白了所有。
年的江逸目睹母親推我下樓的全過程,所以對我心存愧疚。
這也就完解釋了為什麽他不我,卻維護我,最後甚至在聯姻的時候毫不猶豫選擇了我。
原來前生曾經幻想過的那一點點,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泡沫罷了。
我自嘲地勾勾角。
有種心灰意冷的失湧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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