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小七開始天天逃課。
於是“一家報社”咖啡店裏,幾乎每天都能看見兩個各自占據一方,悶頭畫畫的場麵。
當然,有時候兩人也都在玩手機。
可們絕不會多跟對方說一句話。
隻是原小七還偶爾會忍不住往收銀臺裏看一眼,從鼻子裏發出一些不知所謂的冷哼,葉空則是真正全然的無視,甚至有時候原小七從外麵走進來,發出很大的靜,都不會施舍哪怕半點餘。
不過這一天,突然出了點意外。
原小七按照慣例先在吧臺前坐著喝了杯咖啡,喝完了才起去卡座上戴著耳塞畫畫。
葉空在此期間沒有抬過頭,隻在走後起去了趟廁所,回來的時候無意地一瞥,讓發現了吧臺前高腳凳上一點醒目的跡。
葉空:……
轉頭看向原小七。
還半點沒有察覺,正低著頭對著畫紙一臉冥思苦想。
葉空在原地翻了個並不極端的白眼,還是走出門去,到附近的超市裏買了一包衛生巾,又拎著自己的外套走向原小七。
站在卡座前,葉空敲了敲的桌子。
原小七嚇了一跳,抬頭見到是,立刻警惕地把畫紙收攏:“幹嘛?”
“你站起來。”
葉空道。
“站起來幹嘛?你想做什麽?不會要把我趕出去吧?”原小七充分發揮想象力,冷笑道,“嗬嗬,裝了這麽多天高冷裝不下去了?心裏早就討厭死我了吧?也虧你能忍到現……”
話音未落,葉空直接不耐煩地上手把人拖了起來。
“你幹什麽?!君子口不手知不知道?我可是……”
在聒噪的吵嚷中,葉空看到了擺上的跡,還有在沙發上染到的一小點紅。
“……”葉空抬手把那包衛生棉塞進懷裏,總算阻住了喋喋不休的。
“什麽……”原小七低頭一看,頓時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小崽,再也吐不出聲音了。
迅速一自己的擺,又低頭去看沙發,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在原地吶吶站了兩秒,原小七拿著衛生巾默不作聲地飛快收拾了桌子,抓起書包就要往外衝,卻被葉空一把拉回來。
“往哪裏跑?”
不耐煩至極,卻將自己的外套摔在了原小七上,“你要穿著這條子招搖過市嗎?”
“店裏有衛生間,要跑也去理好了再跑。”
葉空沒再管,轉走了。
原小七紅著臉抓著的外套又呆站了幾秒,最後還是拎著書包衝進了廁所裏。
出來的時候,服務生剛把高腳凳上的痕跡清理幹淨,而葉空本人早已坐回收銀臺後,又開始悶頭畫畫了,聽見腳步聲也沒有抬頭看一眼。
原小七腰間係著葉空的外套,咬著在收銀臺前站了半晌,似乎在組織措辭,卻半晌都沒能吐出來半個字。
而沒等開口,一直在忙碌的咖啡師突然將一杯水推過來:“蜂薑糖水,熱的,喝一杯?”
看著年紀不大的咖啡師姐姐對出溫暖的笑容,原小七那副倔強的表立刻就有些繃不住了。
又去看葉空,葉空依舊沒有抬頭。
“你……”話一出口,原小七才察覺自己的語氣居然這麽弱氣,立刻就氣急敗壞了,下一揚道,“你別以為給我這麽點小恩小惠我就會屈服了!別忘了我可是來替原野哥複仇的!”
“……”葉空終於抬頭,看傻子似的看,“信不信我給你把起來?”
原小七猛地捂住,警惕地後退一步。
葉空拿筆敲了敲桌子,抬下道:“趕喝了滾蛋。”
“我才不稀罕你的東西。”
撇要走,卻對上咖啡師姐姐可憐的眼神。
原小七:……
隻好端起杯子,以幹杯的氣概一口氣把那杯熱熱的蜂薑糖水喝了。
被杯子往吧臺上一頓,哼地一聲轉頭就走,走了一步又冷地說:“外套我會陪你一件的,我可不是那種會占人便宜的人!”
“好好畫畫就行了。”葉空頭也不抬道,“別忘了下一期雜誌你的漫畫就要正式刊登了,要是反響不好我立馬把你炒掉。”
“……你休想打擊我的士氣!我的畫絕對會超過你的《群星》為人氣第一的!”
原小七氣衝衝地衝了出去。
等到腳步聲遠去了,服務生才走過來問:“那張沙發怎麽辦?我看了一下好像沒法拆下來洗。”
葉空抬起頭,思考了一會兒:“整個換掉吧。”
低頭又畫了一會兒,突然又抬頭:“那張沙發不要丟,個補丁上去可以捐給福利院。”
·
雖然原小七一直在努力表現出自己不在乎那點小恩小惠。
可事實上就是不可避免的變得氣弱了很多。
從此以後一看到葉空那張冷臉,就不由得想起那包衛生巾,還有洗過之後至今還掛在房間裏的外套。
黑白相間的,設計簡單,是街上隨可見的類型,但不知為何一想到它的主人是葉空,就自加上了一層冷淡的濾鏡。
這外套掛在的房間裏實在是太顯眼又格格不了,某天還被原野問了一句,隻好含糊回答一句是同學的。
原小七陷了自以為是的糾結中。
可咖啡店裏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的變化。
不再對葉空故意視而不見了,也減了發出莫名其妙的冷哼的頻率。
偶爾在卡座裏畫累了,起來休息的時候,還會不經意似的蹭到吧臺邊來,瞄幾眼葉空的畫。
當然,最顯眼的一點,是越來越靠近門口的座位。
最開始每次落座都在離收銀臺最遠的位置,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坐得越來越靠近門口,也就是越來越靠近收銀臺了。
隨著花葉雜誌的火熱,來地下室上班的工作人員也越來越多,最終增長到了八個。
而大家休息的時候,很多都會選擇到樓上來喝咖啡聊天,久而久之,每天都來的原小七、以及偶爾來的錢一來,都漸漸和他們混了。
於是即便外來的顧客依舊很,可咖啡店終究還是熱鬧了許多。
唯獨葉空,始終不曾加任何熱鬧之中。
一直都如此冷淡,即便是有曲霧或者林心舟、李因跟著的時候,也依舊顯得獨來獨往,孤冷自我。
直到某一天,咖啡店裏突然闖了一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