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師朝葉空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

誰知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得前俯後仰，最後眼淚都快出來了，才歎息著停下。

“想什麽呢？證據不就在這裏嗎？”

葉空把吧臺邊的一個小盆栽轉了一圈，指了指：“上次在這裏把杜家人打一頓之後，為了能隨時證明我的無辜，老板早就在各個角落安裝了監聽。”

“你想聽聽看，你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麽嗎？”

似笑非笑：“因為我看你都已經忘了。”

秦見白視線落在盆栽裏。

綠葉下泥土間，的確有一個小小的黑東西，在一閃一閃的發著紅。

秦見白：……

·

“你好像很擅長控輿論。”

秦見白收回視線，看向葉空，若有所思，“雖然其實玉洲隻是個很小的圈子，可的確，對這個圈子裏的任何人來說，都是人言可畏。”

“其實就算這件事真的被你鬧大了，事的發展也真的會如你所說——我卻也不是沒有辦法，畢竟在玉洲這麽多年，我認識的人，總比你認識要多。”

“煽好友，論壇發帖，甚至找記者寫稿發到報紙上……這些都是辦法，但我的確不想讓我姐姐的名聲遭到任何一點的損壞，每一天都活得很認真，才能活今天這樣，讓任何人都喜歡和讚賞的樣子。”

葉空聳了聳肩：“那你就滾蛋，別再來招惹我。”

“但我實在很好奇一點。”秦見白還是穩穩坐著，總是笑意彎彎風流無盡的桃花眼完全睜開，定定地看著葉空，眸中仿佛有華在閃爍。

“你就不怕別人也這樣對你嗎？你就那麽確定，沒有人能抓到你的弱點？讓你也被口誅筆伐，被人人唾罵？”秦見白問。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這麽肆無忌憚，不怕得罪人？”

葉空做了總結，然後笑了，“很簡單啊，我不在乎。”

說：“在別人眼裏我是瘋子也好傻子也罷，好人也好壞人也罷，都無所謂——隻要別來我麵前，當著我的麵罵我，就算有人在背後要詛咒我一千次一萬次，我也都不在乎。”

“……世上沒有完全不在乎人言的人。”

“我隻是不在乎不相關之人。”

“那如果變和你相關的人，是不是就可以真正傷害你了？”

“……”葉空不笑了，看傻一樣看著他，“你是不是有病啊？”

秦見白微微一笑，突然抬手拿起了盆栽裏那個小東西。

葉空眼神一，卻依舊沒有表態。

秦見白將那個小東西在手裏一邊把玩一邊看，片刻後笑道：“你應該不知道吧？我們秦家人熱衷於培育名貴花草，為此我們甚至還研發了許多用來服務於此的小工——這個微型驅蟲就是之一。”

葉空：……

“這東西雖然小，但隻要開機就可以散發一種奇異的聲波，讓蟲子自遠離植，不過因為造價比較貴，投市場後賣得不好，很快就被回收了——可我們家自己還是在用的。”

葉空：……

秦見白問葉空：“你在哪買的？市麵上應該沒有了才對。”

葉空：……

秦見白把那個小東西丟回盆栽裏，笑得風流肆意，但很快他又斂了笑，認真道：“知道你不喜歡，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私下調查你。”

“你是在施舍我嗎？”

“天地可鑒，我絕對是真心悔過。”秦見白抬起手指做發誓狀，端正道，“咱們這個圈子，相之前先調查一波是很正常的事，我沒想到你會這麽反。”

“正常……”葉空把這兩個字琢磨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被對方打斷。

“我現在知道不正常了。”秦見白說，“這種侵犯私的事，本來就就不該做，可你也知道，有錢人的世界，總是會比較扭曲，導致我都忘了什麽正常什麽不正常。”

“……”葉空想說的話噎在嚨裏。

默默看著一臉淺笑，眼神卻莫名著認真的秦見白，微微瞇起眼。

“有人說過你話很多嗎？”問。

“沒有。”秦見白答，“我以前的朋友……”頓了一下，他補充道，“還有朋友，都說我話很。”

“可我覺得你話好多。”

“大概是因為話的變了你，而我想跟你聊天的話，就隻能自己話多一點了。”

“可我不想聽到你說話，也不想看到你的臉。”

“……你到底為啥呢麽這麽討厭我？”

“你到底為什麽這麽自信？明明上次我都說過我討厭你的臉了，你本完全沒聽進去啊。”

“……但我也不能給自己毀容啊，我可是秦家唯一的兒子，以後要當秦氏董事長的，要是臉花了，老婆都娶不到。”

“……不惜想到毀容也堅持要跟我做‘朋友‘’。”葉空在朋友二字上加了重音。

前傾，沒有表地盯著秦見白問：“我才想問你到底要幹什麽？你姐姐分明和溫璨關係不錯，應該知道……”

即將口而出的話突然停住。

秦見白卻接了下去：“知道你和溫璨並不是真的要結婚，所以你奇怪為什麽還是要我來接近你——對吧？”

葉空沉默了。

秦見白也安靜了好一會兒，再開口時嗓音也低沉下來，“我姐姐是一個從來都沒有安全的人，不能相信你不會對溫璨產生，也不能相信溫璨絕不會對你產生——雖然自己不會承認。”

“所以，能做的，隻有從源頭就切斷溫璨被別人搶走的可能。”秦見白說，“可也沒有想要如何傷害你，隻是……太重視溫大爺了。”

“……”葉空呆滯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這就承認了？你姐姐允許你把這些話告訴我嗎？”

“肯定不允許啊。”秦見白笑了笑，喝了口蜂水，被甜得皺起了臉，好一會兒才道，“可我覺得，你是個會為別人的真心而和退讓的人，而我呢，比起完全遵從的意願，又更重視所能得到的真正的利益。”

他放下杯子，手肘撐在吧臺上，笑瞇瞇看著葉空道：“所以，不如我們也來假裝談吧？不需要大張旗鼓，隻要讓我姐姐這樣以為就好了。”

“這樣也不會影響你和溫璨的婚約，你說怎麽樣？”

“……”

葉空的眼神罕見的空白了好久。

最後的目慢慢聚焦，一言難盡的落到秦見白上，半晌才緩緩道：“在你眼裏，我應該不止很善良，同時也很傻吧？”

“不過，如果你沒長這張臉，我說不定還真會因為好玩而答應你，看看你還能唱什麽戲。”

笑了一聲，紅彎起一個甜的弧度，眼神近乎憐憫地看著秦見白：“可惜，你的這張臉，在我這裏，完全就是死刑犯的程度。”

對著秦見白笑，眼睛彎彎的：“別說假裝談了，就算是真的想跟我做朋友——不好意思，你可能真的需要毀個容再來。”

說著，突然轉頭看向門外，眼神和語氣都同時沉下去：“李先生，戲看得還愉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