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飛遊戲：我司和@魚生鹹魚這六年合作都還算愉快，但不幸在一個月之前，@魚生鹹魚率先嚴重違約，被我司管理層發覺，隨後我司先提出解約，並看在多年合作份上免去了大半的違約金，@不死妖工作室是我司為下一期版本更新臨時請來的救兵，不死妖小姐願意合作，我司不勝激。】

附圖是乙方違約，遂解除合同的方蓋章，下方甚至還有魚生鹹魚本人的簽字。

同時，不死妖工作室發布了新的態。

【@不死妖工作室：不死妖與@星飛遊戲還未正式簽訂任何合作合同，且就算合作也隻會是短期合作，不死妖小姐不為任何遊戲公司的用畫手，同時，若與不死妖小姐的合作真的會影響到星飛遊戲的部人事變，還請予以告知，我方願意隨時停止合作。】

……

兩條微博前後發出來，熱度也幾乎一致。

隻是不同的是，星飛遊戲是被罵上熱門的，不死妖底下卻都是玩家們“不要終止合作”的哀嚎。

……

整件事鬧了兩三天，以魚生被罵上熱搜，魚生本人宣布因病退圈為結束。

而最後葉空得知此事，居然是因為溫璨打來的電話。

“合作可能要延後了。”

他對葉空這樣說，“因為一些突發事件，公司不得不定下不死妖來畫新角——不過，應該隻會跟我們合作這一次。”

“……”

葉空看著他淡淡的表，無話可說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忍不住道：“不死妖到底哪裏惹你了？你這麽不喜歡。”

“沒有惹我。”

“可你不想跟合作。”

“……我是一個民主的老板，不會因為個人喜好就輕易做出決策。”

“……所以你承認了你的確不喜歡。”

“我媽媽很喜歡。”

“因為你媽媽喜歡所以你不喜歡——不知道的以為你跟你媽媽是仇人。”

“……我的確不喜歡，甚至討厭著我媽媽喜歡的一切，以及堅持的原則。”

溫璨這樣說完，卻好像連自己都被自己的直白給驚到了，愣了一會兒才轉眼看向屏幕。

手機裏，正拿著畫筆，撐著臉，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不知道是不是燈給予的錯覺，的視線好像手刀，鋒利又冰涼，仿佛能直抵他的心，照出最本的弱點。

這麽無言地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溫璨終於輕聲問：“一直看著我幹什麽？”

“我很好奇，你到底在想什麽。”

葉空說：“這兩天發呆的時候，我老是會想到這個問題——你正在做什麽，為什麽要那麽做，在做的時候又在思考什麽，有什麽樣的目的。”

“……”溫璨平靜道，“聽不懂。”

“是啊，這是隻有我自己才能聽懂的話。”

畫筆在葉空手指上轉了一圈，又被瀟灑輕鬆地握住。

“那接下來，我說點你能聽懂的吧。”

畫筆筆尖指向鏡頭，在屏幕上點住了溫璨的心髒。

“我沒有特別想加你的事業版圖，所以你不用老想著撇開不死妖跟我合作，我對你們公司，一點興趣都沒有。”

在溫璨的麵無表中，盯著屏幕，一字一句道：“我隻對你，興趣。”

“……你的告白總是這麽突然？”溫璨說。

“自作多，興趣不代表喜歡。”葉空道，“我還覺得你老想跟我合作才是喜歡呢。”

“我隻是覺得你作為畫手很好用，再加上你年紀小，說不定我給你的工作機會可以讓你找到未來想走的路。”

“什麽路？靠畫畫為超級富翁嗎？”

“或許？——總比變一個靠家族吃飯的米蟲要好。”

“你這種話發到網上是會被罵的，多人夢想著能擁有富二代的米蟲生活。”

“是嗎？”溫璨沒什麽表的道，“可我隻覺得他們過得很惡心，又很可憐。”

“……”葉空靜默了兩秒，突然問，“那你自己呢？”

“……溫家也很惡心。”

“你避重就輕呢。”葉空道，“我問的是你，不是溫家。”

“……”

“你好像拒絕承認自己在討厭自己。”

“……你是在運用你的心理學知識和我對話嗎？”

“不可以嗎？”葉空理直氣壯，“你都在為我的未來心了，我們這互相越界，很公平。”

“……”溫璨移開視線，“你吃飯了嗎？”

葉空：“……”

“你真是很不擅長和人心呢。”

葉空吐槽了一句，卻又意外的寬容：“吃了，吃了我媽媽親手做的中餐，每一道菜都很好吃，飯後還有一小份甜點。”

即將掛電話的時候，葉空突然說：“對了，忘了告訴你。”

黑不溜秋的眼珠子被眼皮半掩，瞇著眼看著鏡頭，看起來好似一隻惡劣的貓。

“其實我和你媽媽一樣，也是不死妖的。”

溫璨：……

·

葉空第二天去學校，才從曲霧那裏了解到事的完整經過。

“我真是搞不懂你為什麽要答應跟星飛合作。”曲霧坐在凳子上，聲音悶悶的說，“他們雖然是大公司，但你要是真的想接商稿，咱們又不會缺單子。”

“星飛的對接說要略過審核環節，無論你畫什麽樣都會定你的稿子——搞得好像是因為委屈了你才給你補償一樣。”

曲霧轉頭看向正在畫草稿的葉空，頓時泄氣道：“你怎麽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為什麽要生氣？”葉空一邊手不停，一邊頭也不抬的道，“我不關心無關之人的想法，反正等我畫出來了，所有人都會給我跪下，喊我大大或者爸爸。”

手指一頓，眨了眨眼：“咦？我是不是押韻了？”

“……”曲霧呆呆地看著，好一會兒後才遲疑道，“葉十一，我怎麽覺得，你最近的說話風格變活潑了不？”

“……有嗎？”葉空這次停頓得更久。

好似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可能是因為，跟人流太多，說話太多，所以思維也變活躍了吧。”

“……你跟人流太多？你說的是誰？”曲霧警惕道，“你每天都在咖啡店裏呆這麽久，不是睡覺就是悶頭畫畫，我也沒見你跟誰暢聊過啊。”

“不是直接對話，是聊視頻。”

“……可你明明都不準我給你打視頻電話的？！”

葉空沉默了一下，認真道：“人和人是不同的，你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你三十六度的怎麽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曲霧的臉有些扭曲，“那個人到底是誰？”

“你的表這麽變態，我怎麽可能會告訴你。”

葉空說：“不是還要去修訂報紙嗎？還不滾下樓？”

“……”

曲霧一步一回頭，滿懷怨恨地離開了。

葉空獨自清靜了好一會兒後，眼前突然落下一片影。

有人在頭頂發出一聲低笑：“有人說你在這裏當收銀員，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

葉空緩緩抬頭，看見了一張昳麗非常的臉。

——是秦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