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下室長長的階梯之前。

逆讓的表看起來更加清晰，連每一發都顯得傲慢。

於是那聲慢條斯理的自我介紹便也顯得十足鄭重，錢一來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你們記住了，我……”

“正式職了再說吧。”

——

是葉空。

頭也不抬地打斷了。

一邊翻下一個麵試者的資料，一邊語氣散漫道：“不是正式員工沒必要登記真名。”

頓了頓，真誠道：“我也懶得記。”

：“……”

準備好的臺詞被噎回去，的雙馬尾都被氣得抖不停，好半晌才怒發衝冠地衝上了樓。

而直到的腳步聲消失，曲霧才終於哈哈大笑起來：“想在十一這裏擁有特權——就算是原野本人來了都不夠格，算什麽東西？”

葉空嫌吵的撓了撓耳朵，又認真說：“如果真心想加我們的話，我是真的很歡迎的。”

曲霧臉上笑容消失。

而全程在一邊懵臉的錢一來，到了此刻也習慣了這種被孤獨的無知。

在下一個麵試者進來之前，他深深地看了葉空一眼：“你上好像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隻是普通的活著而已。”

葉空說：“普通地走自己想走的路，做自己喜歡的事，就算有故事，也都千篇一律，和別人沒什麽不同。”

錢一來抬起視線，越過低頭翻紙的葉空，他看到了曲霧的眼神。

落在葉空上的，似溫似複雜的眼神。

察覺到他的目，曲霧抬眸看來，轉瞬眼神就變得寒冷了許多，還衝他挑釁似的抬了抬眉，好似在問“看什麽？”

錢一來：……

·

麵試終於結束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該吃晚餐的傍晚了。

曲霧點了外賣，三人加上不請自來的林心舟一起，在空又寬敞的店裏聚餐般吃了一頓。

“這幾天沒怎麽見到林小姐呢。”

飯桌上曲霧對林心舟調侃道，“這麽快就守不住位置啦？”

“什麽位置？當狗的位置嗎？”林心舟吐槽道，“覺我好像幹了個很了不得的活兒似的，還有人在排隊等我被開除然後好上位……”

一頓，抬眼看著曲霧，不懷好意一笑：“該不會等著上位的那個人就是你吧？”

葉空沒有參與話題。

隻看了一眼林心舟放在一邊地吉他包，問：“練琴了？”

“對啊，最近忙得要死。”林心舟表示，“你那個妹妹……好吧不是妹妹，是葉寶珠那個不負責的討厭鬼，練到一半突然跑路出國，害得我還得另外找固定鋼琴手，這幾天在音樂係守得跟孫子似的。”

看起來的確有些憔悴，明明也沒去哪兒，卻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唯獨吐槽的時候很有神：“你們不知道，這幾天論壇上時不時就有人掛我，說我在音樂學院門口cos獵豔的猥瑣男，見著個帶樂的就眼冒綠衝上去搭訕，還有人因此說我是同，想當海王——這種討論我向的樓，居然在論壇裏蓋了三百多層！你們說這合理嗎？！”

飯都不吃了，手在桌上拍得啪啪作響：“周頌那群狗東西！還把學校的帖子搬到黃金城去，又把我狠狠嘲笑了一番！簡直就是畜生啊！”

經曆過瘋魔般蹲人的葉空表示：“就你那副看上了就要跟到地老天荒的德，人家不覺得你變態才奇怪吧？”

林心舟：……

曲霧哈哈大笑，店裏一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吃完晚餐，天也黑了。

葉空看了眼時間，總覺得還有什麽事沒做，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直到回家，躺在花園裏吹風，才陡然想起來，今天還沒和溫璨“見麵”呢。

可以前基本都是溫璨主打給，今天卻不知為何，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葉空思索著，立刻就掏出手機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大約五秒後，那邊才接起來。

鏡頭在溫璨的書房。

和燈映亮書櫃上造型奇特的沙，還有男人麵平靜的臉。

他看了一眼鏡頭，沒有立刻說話。

在嘈雜的背景中，溫璨豎起食指，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葉空愣了一下，把準備出口的聲音咽了回去。

隻聽那邊傳來朦朦朧朧的爭吵聲。

“什麽意思？就這麽一點事就想把人開了？魚生好歹也在我們星飛畫了這麽多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抄襲就是抄襲了！再多的苦勞也不能抵這一次的錯！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跟抄襲狗一起共事的！”

“事又沒被捅出去，咱們部知道的人都不多，你非要鬧這麽大，到時候玩家就衝上來問我們畫師為什麽換了我們怎麽說？”

“你真當這世上隻有一個畫手？而且沒鬧大那是我的功勞！要不是我玩過另一款遊戲及時認出來了，等稿子一定，我們立繪一發，你以為玩家會不出來嗎?”

“那款遊戲本來就很小眾，玩過的人說不定都不滿一萬，哪有那麽巧合……”

“你也太小看我們的顧客了？別說一萬個，就算玩過的人隻有十個他們都能給你出來！”

這道聲聽起來相當生氣：“而且你這是什麽態度？玩家發現不了就可以當做什麽事都沒有？懷著這種僥幸心理你還敢說自己是星飛管理層？咱們公司的規矩一直都是把遊戲當自己的孩子來生產和培養，把顧客當父母來尊敬和侍奉，你對你兒子、對你爸媽也能抱著這種僥幸心理嗎？”

“你！你簡直強詞奪理！”

“你才是是非不分公私不明！”

“……好！就算你說得都對！你想把魚生開了，但你好歹要給組留點時間吧？立馬就把開除，那下個月就要上的新版本新角怎麽辦？你讓誰來接手？！”

“我說了，世上不是隻有一個好畫手！”

“那你就去找啊！魚生現在五百萬，隨便畫點什麽可都是有流量的！”

“嗬嗬，”那個人發出一聲冷笑，“不就是網紅畫家嗎？我這裏正好有，而且是足足四個！”

一聲響亮的拍桌響。

聽起來是把手機拍到桌上了。

“在這個什麽都可以形圈子的年代，每一個圈子都有自己的‘四大人’，剛好最近我查了一下，畫手圈也有。”

那個聲悠悠然道：“網友他們四大巨，每一個都有百萬，其中有個十一的，數量比魚生，還要多一百萬。”

聲音帶點冷笑：“怎麽樣？你看他們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