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很簡單嗎？”

拿起那本《花葉》。

那是第一期雜誌，封麵上正是《群星》的海報。

指著封麵說：“如果你也跟我一樣，把一個人的作品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都看著的畫睡，那你肯定也能一眼認出來——何況在畫畫方麵，我還是個天才！”

一臉驕傲。

曲霧卻不等把話說完，就將那團紙啪地丟到了頭上，打斷了的驕傲。

殺傷力不大，卻很有侮辱。

果然憤怒起來：“你幹什麽？！”

曲霧卻靠上椅背，左右搖晃了兩下，然後睨著發出了輕蔑的笑聲：“你敢這麽正大明理直氣壯地跑來我這裏撒野，難道還沒做好被我侮辱驅趕的準備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隻能說明……”

“你的主人太不盡責了。”

曲霧的姿態看起來舒展又輕鬆，可這種舒展裏似乎浸了更大的憤怒甚至厭惡。

甚至不屑掩飾。

在鄙夷的注視下，那個麵試者也瞇了瞇眼，毫不示弱地回擊道：“會這麽想是不是說明你自己也有主人呢？”

把視線投向葉空，打量中再也不帶任何善意：“帶著你在這樣暗的地下室裏生活，看來你的主人過得也不怎麽樣嘛~”

“……”曲霧的手一下收，抓住了桌上的手機。

看表應該很想直接砸過去，卻忍住了，隻頓了頓，便繼續笑道：“原野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反咬了十一一口也就算了，又是學下棋又是學養狗的，現在連養出來的狗，還要放出來學畫畫……”

人搖了搖頭：“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沒出息。”

“你閉！”

曲霧沒把手機砸出去，倒是先把手邊的雜誌砸了過來。

按著桌麵，出與明外形完全相反的暗眼神，死死盯著曲霧，一字一句道：“不許你，這麽說，原野！”

“你們……”又看向葉空，目如毒針般紮人，“沒有資格！”

“哈~”

曲霧荒謬地笑出聲來。

正要說什麽，卻被一直沉默的葉空打斷了。

“應該不是原野讓你來的吧？”

看起來倒是一點波都沒有，撐在臉頰上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據我的了解，他應該完全不想跟我有集才對。”

“是我自己來的。”站在那裏，終於不笑了，對葉空展出十足的攻擊，“我就是想看看，能害死他哥哥，毀了他人生，卻還活得理直氣壯明正大的人，到底能有多厚的臉皮。”

“臥槽你大爺！”

曲霧這次是真把手機狠狠砸了出去，卻被很機警的躲開了。

甚至還發出了冷笑：“惱怒，原來你們的臉皮也沒那麽厚嘛。”

葉空頭也不回，一指頭點住曲霧又抓住煙灰缸的手。

就像給一隻暴走的機人按下暫停鍵那樣，曲霧被輕輕鬆鬆按住了。

而葉空繼續盯著：“所以，你不是真心來麵試的？”

“我敢真心麵試，你們敢收我嗎？”

又是一聲冷笑，抱著胳膊一臉冷傲的看著葉空。

葉空眨了眨眼：“為什麽不敢收？”

“我就知道你不敢……什麽？！”

僵地看著葉空。

連曲霧也猛地轉頭看向，大聲表示拒絕：“我不要！”

“得到你不要嗎？”

葉空還是頭也沒回，曲霧隻好悶悶地低下頭，狠狠摳了一下手指。

那就更是滿麵震驚，隨即轉為懷疑：“你想幹嘛？不會想故意讓我職然後對我進行職場霸淩，毀了我畫畫的手或者摧毀我的神吧？”

“……”葉空翻了下白眼，“你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低頭翻了翻手裏的故事大綱，道：“我隻是看中了你為畫手的能力，但實際上這個故事不夠有魅力，如果你真的想職不死妖工作室，那你還需要出一個更加彩的故事才行。”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竟然道，“那個本來就隻是我隨便寫來湊數的，我有真正想畫的故事。”

“嗯？”葉空發出疑問。

翻了翻自己的包，掏出一個小筆記本，幾步走來，拍到葉空麵前：“這才是我想畫的。”

高高地抬起下，眼神尖銳：“你敢讓我畫嗎？”

葉空翻開那個筆記本。

第一頁就是一男一兩個人在對弈。

圍棋棋盤上黑白錯，旁邊潦草寫著四個大字——【圍棋】。

往後翻頁，便是故事的大綱。

簡單來講，就是一個名小七的天才圍棋，在世界棋壇上一步一步為王者的故事。

可與無往不利的事業線相反，主在生活中卻是一個沒有道德的人。

一路上經曆了很多事，背叛了很多朋友，傷害了很多喜歡的人，最後雖然在棋壇上獲得了巨大功，卻也同時被輿論被無數人口誅筆伐。

最終，淒慘地跳崖自殺了。

而且在自殺之前，最後一次下棋，還被長期輸給的對手——也是一個天才年的棋手給打敗了。

看完大綱，葉空整個人都“……”

曲霧更是直接氣笑了：“你這是在妄想什麽鬼東西？”

“但是特別的。”

葉空平靜的聲音讓曲霧一下噎住了。

吱嘎吱嘎地轉頭：“不是吧？你來真的？”

“絕命X師都可以以反派做男主，我們要出一本用反派做主的漫畫也不稀奇，隻要劇好人設好，一樣會有很多人喜歡。”

“問題在這兒嗎？！”曲霧看起來快氣死了，“這傻明明是在代你去畫啊！”

“那又如何？”

葉空抬眼看向麵前的人，漆黑的眼瞳漠然地映出驚愕的臉，口中卻在對曲霧說，“一個人如果活得足夠彩，就注定會為創作者的靈養料，‘不死妖’已經為好多人寫小說的人原型了，多一個不多。”

瞇了瞇眼，居高臨下看著：“你故意把我和那些庸人混為一談，以為會打擊到我嗎？”

“你誤會了。”

葉空垂下眼皮，把手裏的筆記本往後翻了幾頁，又重新合上：“我沒有‘故意’對你做任何事。”

“今天我隻是在麵試前來應聘的畫手，你麵試通過了，就是我的員工，你麵試不通過，就是被我拒絕的應聘者——除此之外，你沒有任何別的份。”

抬眼看向，眼神淡淡地：

“所以，如果你是真心來麵試的，請在兩天之給我一份更加詳細的故事大綱和第一話草稿，如果不是，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

看起來被氣壞了，呼吸急促，口上下起伏，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奪回了自己的筆記本：“我當然要認真麵試！隻要你敢用，我憑什麽不敢來？！”

“你等著！我明天就！來！上！班！”

抓著的筆記本，轉頭就走。

沒兩步又突然頓住：“對了，你們最好記一下我的名字。”

轉頭看向葉空，眼神傲慢冰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