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出了？”

著前方的場景，葉空不由得問道：“他們是誰？”

溫璨卻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葉空驚訝地看向他。

溫璨沒有回頭，他靠著座椅看著前方，淡淡道：“這隻是我的日常而已。”

葉空試探道：“豪門爺防止綁架的日常？”

“誰知道呢？目的到底是綁架，還是殺人。”溫璨彎了彎角，這個一閃而逝的笑意如在雪夜裏亮了一秒的尖刀，“就像開盲盒一樣，誰也不知道開出來的到底會是什麽。”

“那今天這些人，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溫璨說，“不過很快就會知道了。”

話音落下，前方已經響起一聲巨響。

玻璃在棒球的重擊下開裂、凹陷，最後在再三的擊打中炸碎。

暴行發生的同時，還有幾個人朝後麵走來。

一球敲在駕駛座的窗戶上：“開窗！”

司機將車窗降下來一點，立刻被一張囂張猙獰的臉堵住了。

“沒拍照吧？也不許錄像！”

那人往裏麵掃了一眼，葉空與他視線相對。

他卻隻是確認了沒人舉著手機，便已經滿意道：“算你們識相，你們的車牌號我們可都記下了，之後要是有半點消息傳出去……”

他冷笑著又用球敲了敲窗戶，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司機不聲瞥了眼後視鏡，對上溫璨的視線後，立刻點了點頭。

那人這才輕蔑退開：“趕掉頭滾蛋！找別的路走去！”

葉空看著那人，側頭對溫璨道：“他都不認得我們的臉。”

“他們老板認得就行了。”

溫璨說著，朝前方揚了揚下。

正好遠那輛紅超跑終於開了門。

哢嚓一聲後，有人從門下來，漫步走向那輛被砸得一片狼藉的邁赫。

葉空著那人，整個人都驚呆了。

“……為什麽？”

喃喃地問，“是的話應該是來找我麻煩的？可是從哪裏知道我的行蹤的？在抵達這裏之前，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來這裏。”

轉頭看向溫璨，發現男人臉上半點意外之都沒有：“你猜到是了嗎？”

“都說了是開盲盒，那麽不管開出誰來都不奇怪。”

——

他冰涼又略顯倦怠的眼睛裏，映著遠邁赫前那個形容傲慢的人。

杜若微。

人戴著鴨舌帽，舉著棒球，隨手砰地砸在了車前蓋上，又走向後車窗。

敲了敲滿是裂紋和凹陷的窗戶，聲音在空曠寂靜的高速路上十分清晰。

“葉空，出來。”

又踹了一腳車門：“你不是很囂張嗎？怎麽了頭烏了？”

好像在著車人的恐懼，並不急著把人抓出來。

邁赫車頂有打手在肆意蹦跳，將整輛車都蹦得搖搖晃晃，鞋底接車頂發出嘭啪的聲音。

杜若微抬頭看了一眼，笑著又敲了敲窗戶：“葉空你聽，這像不像扇耳的聲音？”

悠悠道：“我其實今晚就要出國了，估計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所有人都讓我趕走，他們說我走了事就會消停，再等時間一過，今天這點事兒遲早會被所有人忘掉的，到時候我風回國，還是那個芒萬丈眾星捧月的杜大小姐——”

“我覺得他們說得有道理——但真要我忍著這口氣灰溜溜地逃走，我估計接下來幾年都要睡不著覺了。”

“所以……”

繞圈的步子一停，轉向有人影的這一側車窗，角勾出一個冷的笑：“為了讓我出國後能睡得著覺，我來找你了。”

高高舉起棒球，朝著本就千瘡百孔的車窗重重砸了下去——

“你扇我的十三個耳！”

砰——

“還有紮我媽的那一下！”

砰——

“我要一個不的！”

砰——

“全部還給你！”

——

·

葉空：……

“我覺得有點尷尬。”

黑大眾裏，著那稽的場麵，說，“但又有些笑不出來。”

道：“沒有人會向我的行蹤才對，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要去哪裏，所以泄消息的是你——”

轉頭看向溫璨：“但問題又來了，看起來並不知道你也在車上。”

“明明是要來找我的麻煩，得到報的渠道卻來自於你，可同時又對你的行蹤一無所知。”

葉空眨了眨眼：“你說，這個把耍得團團轉的人，到底是衝我來的，還是衝你來的？”

·

砰——

那扇車窗終於被徹底砸破。

杜若微了一口氣，拎著子含笑直起腰，幾乎迫不及待地朝裏看去：“怎麽樣？沒有傷ba——”

最後一個音突然變得扭曲而猙獰。

人看著坐在正中的保鏢猛地瞪大眼睛，失態驚：“你是誰？！葉空呢？”

猛地一砸在車上。

惶急地左右張間，才陡然察覺到違和。

“為什麽那些車都沒滾？！你們辦事都辦到哪裏去了？！！葉空在哪裏？！”

·

黑大眾裏。

溫璨的臉被車濾進來的天勾勒得沉默而冰冷。

“馬上就會知道了。”

窗外的怒吼聲裏，他語氣淡靜地回答葉空的問題：“雖然我覺得，多半是衝我來的。”

溫璨說完，抬起兩手指，輕慢又倦怠地往前招了招——

於是，在那些再度走過來的兇神惡煞的打手麵前，黑大眾不但沒有掉頭，反而還倏然竄向了前方。

在和那個威脅過他們的大打手肩而過時，葉空甚至看清了他巨變的臉。

“臥槽！你們幹什麽？找死！！”

不同車標不同車牌，看起來毫無相關的所有“路過車輛”，都在同時向前快速近。

遠正在狂怒中的杜若微猝然轉頭，驚怒的眼底映出這些近過來的雜牌車：“什麽況……”

不可置信的喃喃中，獵人與獵完了互換。

七八糟的雜牌車將紅跑車包圍起來，剎車聲此起彼伏地刺痛耳。

當人高馬大的保鏢們紛紛下車走向他們後，最後一輛黑大眾，終於輕盈地停在了邊。

車門哢噠打開。

葉空輕巧地鑽出去，踮腳越過車，朝打了個招呼：“喲~”

杜若微巨震的瞳孔中，靠近這邊的黑車窗緩緩降下，出了溫璨平靜冷漠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