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瞳如兩顆黑水銀,漆黑清澈,卻沒有任何起伏。
有風掠起的長發,微卷的發梢若有若無地掃在溫璨手指上。
他的手指微微蜷,然後不容拒絕地將放肆的手拿開了。
“就不能是我天害?”
他緩慢的,毫不臉紅地說出這句話。
葉空:……
盯著男人定定的看了幾秒:“所以,就算把我換別的生,你也一樣會心跳加速?”
“是啊。”溫璨淡定的說,“就是因為太容易害了,所以我才哪個人都不想靠近。”
葉空:……
微微皺起眉,盯著他好一會兒,最後慢慢靠了回去,自言自語:“原來如此。”
居然真的信了。
溫璨理了理領,從容地關掉網頁,又開始敲鍵盤。
葉空兀自沉思著,過了好久才道:“好吧。”
說:“不想和我談也可以,那你就答應我另一個條件吧。”
溫璨:……
他到底為什麽、憑什麽,要接這樣荒謬的威脅?
不想談難道是個什麽不得了的致命把柄嗎?還得用別的條件來換才能達?
溫璨覺得很稽,但張口卻說:“什麽條件?”
溫璨:……
到底為什麽?
男人的手指落在鍵盤上僵的收,敲出了一長串的nnnnn……
可葉空卻似乎理所當然,轉頭盯著他說:“以後每天都和我見麵吧。”
溫璨愣了愣:“為什麽?”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因為我也想知道,那些人到底為什麽喜歡你。
或許知道了,我也就能跟他們一樣喜歡你了。
葉空拒絕告知真實的答案,隻盯著他等待回答。
溫璨沉默良久,心裏進行了一番七八糟的鬥爭,最後有些無奈地了鼻梁:“好。”
葉空於是衝他笑起來。
幾縷發掠過白皙的臉,明亮的笑容衝淡了那顆小痣帶來的清冷,讓灑車的天都燦爛了幾分。
溫璨瞧著的笑容,一點點收回視線,抿直薄,盯著電腦繼續工作起來。
夏秋季時節,正是天氣最好的時候。
窗外的花草樹木都像被添加了一層清澈的濾鏡,連天空都顯得遼闊高遠。
葉空不再打擾溫璨工作,輕哼著歌賞著風景,很是自得其樂。
而即便是在人來人往的機場也能心無旁騖開視頻會議的溫大爺,卻直到下車,都沒能將文件翻到下一頁。
·
車停在了一片廢棄的廠房外。
與繁華的市區相比,這裏簡直就像把時間停留在了幾十年前。
灰的牆壁斑駁開裂,無數銅管道在巨大的建築上縱橫錯,如巨人暴在天下的生鏽的管。
早已廢棄多年的煙囪立林立在地麵,遠灰宿舍樓上長滿了荒草。
明明還是正好的時候,這一片區域卻仿佛提前迎來了夕。
葉空下車後左右張了一陣,覺得很是滿意,便回頭去問溫璨:“你一個養尊優的大爺,怎麽會知道這種地方?”
這是昨天約溫璨出來見麵時提的要求——要找一棟能畫畫的爛尾樓。
而此時眼前所見,顯然已經遠遠超過了葉空的預想。
溫璨在司機的幫助下下了車,驅椅立在邊,一同遙著這片廢棄廠房。
“這裏是溫家的舊廠區,已經廢了幾十年了。”溫璨道,“原本我也不知道這裏的,但很多年前,我媽媽還活著的時候,曾打算把這裏改造一座電子園區,我也跟著來實地看過……”
“那時候你多大?”
“……十幾歲吧。”
葉空看向前方的廠房,道:“看來計劃沒能行呢。”
“因為在那之前就去世了。”
溫璨推椅,率先朝裏麵去了。
葉空跟了上去:“這裏麵坑坑窪窪的,你應該需要幫忙吧?”
“不需要。”
話音剛落,椅就撞到了一塊突出的石板並卡住了。
溫璨:……
不聲地用力後退,椅卻一不。
溫璨:……
葉空背著手在後麵看著,到此時便無聲地翹起角,慢悠悠地踱步上前,扶住他的椅把手,傾靠近男人耳邊:“看來,還是很需要的哦?”
說著,握住把手向後用力一拉,生生把子從兩塊石板之間拽了出來。
“這會兒你是不是很想自己站起來走?”
瞄了一眼男人在扶手上的手,葉空一邊笑,一邊推著椅,向前奔跑起來:“衝!”
滿地荒草。
但走過了最開始那截石板碎裂的路後,滿地的泥土反而讓地麵變得平順。
略微向下凹陷的地形甚至讓椅有了俯衝的慣。
葉空就這樣推著溫璨一路狂奔,任由草尖和風掠過他們的角和臉頰。
風的呼哨猶如笑聲盤旋,臉上的笑容在草葉間若若現。
待到終於停下來。
葉空探頭去看溫璨的臉。
溫大爺這會兒臉上已經沾了幾抹草葉上的灰塵,變得七八糟的短發上甚至殘留了幾縷草屑,這會兒正麵無表的看著。
葉空“噗”一聲笑出來,還笑得停不下來,越來越放肆。
溫璨:……
男人默默摘掉了頭發上的草,又用指尖了臉上的灰。
片刻後,他抬起眼,看著麵前笑得直不起腰的,突然手,用拇指和食指住的臉,俯靠近:“有這麽好笑嗎?”
葉空:……
暫時止住笑的葉空默默盯著他。
溫璨把那幾從自己頭上取下來的草,丟到了的腦袋上,再把的頭發窩,然後推著椅離開了。
葉空:……
一邊走一邊拉頭發,半晌才把那幾草拉出來。
待到循著椅印記走到某棟樓下時,早已經看不見溫璨的影了。
葉空瞧著那突兀停留在階梯下的子印記,又抬頭往上看去。
滿是塵埃的荒廢樓梯間,約能聽見沉穩規律的腳步聲,很快,似乎眨眼間就又上了一層樓。
一聽就知道這人很長。
葉空沉思幾秒,拔就衝了上去。
·
可惜為力廢的葉小姐,隻衝了四層樓就開始氣了。
等到七樓的時候,更是氣籲籲快要直不起腰來。
有點頭暈眼花地撐著膝蓋緩了一會兒,才又順著重新出現在地麵的椅印記往前走。
轉過幾個拐角,眼前突然映一片四四方方的天。
塵埃遍地的灰廠房裏,空的椅停在牆角。
迎著樓外的看不到盡頭的高空與荒草,男人正半蹲在沒有窗戶的樓房邊緣,手逗弄一隻不知從哪來的灰流浪貓。
呈線狀投樓的天,將他的廓勾勒得模糊又冰冷。
映葉空漆黑如鏡的瞳孔,讓不由自主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