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微眼瞳裏清晰映著幕布上正在播放的視頻。

像狗一樣被人按在地上反複耳，不斷發出淒慘的尖。

——那是這些天每晚都在重溫的噩夢。

但此刻，這噩夢重現了，還重現在無數人麵前。

那些平常本連的腳後跟都夠不到的普通人，在學校裏路過時都要下意識避開的貧民，此刻都在黑暗中竊竊私語，朝投來震驚而憐憫的目。

“天哪，那真的是杜若微嗎？前幾天的傳聞居然是真的？”

“被打得好慘！”

“好可憐啊，原來也會被人按在地上打？”

“臉都腫了……”

“不是豪門大小姐嗎？怎麽會被人單方麵打這樣？”

“看來這個千金份也沒那麽了不起……”

……

杜若微在聚燈裏發出比視頻裏更加尖銳的慘。

在周頌摟著起後，雙手劇地揪住了周頌的服：“是你？”

不可置信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

“……”周頌依舊笑盈盈的，他甚至理了理杜若微微的鬢發，“杜大小姐，我高中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

“恰好跟我一個姓，周螢。”

杜若微慘白著臉茫然道：“誰？”

“……”周頌短促地笑了一聲，“看，我就知道，你不記得了。”

“可沒關係，你很快，就會想起來的。”

幕布上視頻還在重複播放。

被人按著打耳的那一段，甚至被剪輯出了鬼畜效果。

慘聲此起彼伏的視頻，與吵吵嚷嚷的黑暗禮堂，在杜若微眼裏匯令頭暈目眩的可怕幻覺。

在赤般的痛苦中，很快就痛苦地暈了過去。

四起的驚呼裏，周頌單手兜站在原地，眼神平靜地凝視著地上臉慘白的杜若微，好十幾秒後，他才彎了彎：“救護車吧。”

“我們矜貴驕傲的杜大小姐，又該去醫院了。”

·

黑賓利的車廂裏。

林心舟震驚地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標題，半晌才緩緩轉頭看向葉空……

“是你幹的嗎？”

林心舟險些以為自己把心裏話問出來了。

愣了一秒才發現說話的不是自己，而是前座上依舊沒有回頭的李因。

“是你幹的嗎？葉空。”

他嗓音抑至極，又問了一遍。

葉空卻沒什麽反應，甚至有些興味似的反問：“如果是我，你要怎麽樣？”

“……”

葉空瞥了一眼他繃的，微微勾起角：“你要下車去找嗎？現在或許還來得及趕上的救護車。”

“……”

李因僵，卻沒有出聲沒有。

一分鍾後，葉空笑了笑：“很好，人一旦做出選擇，就不該再猶猶豫豫的徘徊了，這樣至還能保住一樣想要的東西。”

“不過……”葉空看著正在飛速增多的熱帖數，眼神淡漠，“這不是我幹的。”

聳了聳肩：“這種視頻發出去對我也沒什麽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多壞的混蛋呢。”

“……”林心舟出一點複雜的表，很想說就算有人那麽以為，好像也不算出錯。

但忍住了吐槽，幹脆拿過上的電腦，自己瀏覽起來。

“說視頻是在最後一曲舞結束的時候，突然開始播放的，不知道是誰開的投影儀，清晰度超高，全場所有人都看見了。”林心舟一邊看一邊總結，“據說還給你的臉打了馬賽克！”

林心舟越發複雜地看了葉空一眼：“這麽心，覺就算不是你幹的，也是和你關係不錯的人幹的。”

葉空哼笑一聲：“他隻是不想得罪我而已。”

“你已經知道是誰了？”

還沒等得到回答，林心舟又被另一個帖子吸引了注意力。

待到睜大眼睛瀏覽一遍過後，僵地轉頭看向葉空，語氣艱地道：“據說，這件事現在已經上了熱搜——就是，微博上，全國人民都能看到的熱搜。”

·

#玉山大舞會霸淩#

#杜某被打耳#

#霸淩者被馬賽克，害者曝#

……

在這個互聯網極度發達的時代，消息的傳播速度早就已經快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玉山大今天的舞會並不僅限於上流圈層部，因此也就沒有什麽不能帶手機之類的規矩。

吃瓜的普通學生們，早就在第一時間就開始錄像。

起初或許隻是發在朋友圈裏，可朋友圈轉朋友圈，事很快就發酵到了微博上。

而“霸淩”相關的字眼，本來就於所有國民的雷點上，於是熱度飆升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相關微博下，很快就堆積了上萬評論。

【：這是玉山大學？好離譜！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扇十幾個耳，這真的是玉山學子？】

【：霸淩犯都去死！！！】

【：視頻居然還給霸淩者打了馬賽克！害者反倒被曝長相，這世界真是沒天理了！】

【：第一次支持人！】

【：雖然但是，這個被打的人好像也不是什麽簡單人吧？看穿著還有掉一邊包包，都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啊？說不定就是豪門部撕，還是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吧。】

【：樓上這就開始給霸淩犯洗地了？就算家庭條件再好也不是被霸淩的理由！】

【：什麽仇什麽怨把人按在玻璃片上扇耳？這還不報警？】

……

僅僅一個小時，那段視頻就已經火全網。

各方得到消息的時候，相關新聞已經刪都刪不幹淨了。

杜若微被打腫的臉出現在了無數論壇以及社平臺上。

雖然是以害者的份，卻依舊讓杜家家主氣得砸碎了整個書房的擺件。

“既然都已經發酵了，那我們就爭取利益最大化。”

……

然而，他的消息才剛傳達出去不到十分鍾，新的熱搜詞條出現了。

#被霸淩者其實才是真正的霸淩慣犯！#

#玉山大杜若微霸淩慣犯！#

#綠履中學害者發聲！#

#都市地產千金杜若微霸淩曆史#

#打人者人恒打之#

#史上最快反轉事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