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頌又一次在葉空這裏鎩羽而歸的時候，一則視頻悄悄傳送到了葉寶珠的手機裏。

原本正在練琴的作一頓，拿出手機將視頻看完，出了若有所思的表。

直到林心舟跑過來問怎麽停了，才說了聲抱歉。

“對了，”剛要走的林心舟腳步一停，握著指揮棒轉頭看，“我說服葉空也加了我們樂隊，雖然隻是個編外人員，但以後應該也會來的——你介意嗎？”

“……”葉寶珠微微一笑，“不介意，畢竟是我姐姐。”

“那就好。”林心舟點了點頭，放心道，“不然的話我還得另外找一個鋼琴手，麻煩的。”

話裏的含義讓葉寶珠的笑容凝住了，但很快，又安靜地垂眸，繼續練習起來。

聽到他們對話的幾個人彼此對視一眼，都對葉寶珠出了憐憫的神。

·

夜裏。

一段被心截取的視頻，悄悄傳到了玉山大的校園論壇中。

標題【綠履學生在我校被咖啡店老板霸淩？悶頭澆了七杯咖啡！！】

可雖然標題如此，容卻又有些相反。

【被澆咖啡的是豪門杜家的爺，該學生在綠履部曾多次霸淩同學，將三名以上靠績考綠履的貧困生欺負到自退學，但都被學校捂得死死的。

同時他也是我校派對王杜大小姐的弟弟。

這算不算一脈相承，以及惡人自有惡人磨？[斜眼笑][斜眼笑]】

大學裏遍地都是夜貓子。

經過一夜的發酵，到早上時，這個帖子已經被蓋了上千層樓，還衍生出了很多的表包。

【這是什麽？惡霸！澆杯咖啡.GIF】

【給你一杯子.GIF】

【膽敢放肆.GIF】

……

嘲諷值拉滿的各種表包，填滿大半個論壇首頁。

杜若微醒來後原本打算繼續在家躺，卻在樓下見到了等待已久的葉寶珠。

原本就頹喪的心變得更加不爽，可等搭不理地下樓，在擺滿早餐的桌旁坐下，葉寶珠卻遞上了更讓火冒三丈的東西。

保養極好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越越快，簡直要冒出火星子了。

最後砰地一聲把手機砸了，轉頭問等在一旁的阿姨：“阿深呢？”

“爺？爺去學校了啊。”

杜若微呼吸急促，眼神怨毒，半晌才猛地起，直接衝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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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空在收銀臺後麵畫草稿。

《群星》的存稿足夠花葉雜誌撐上五個月，所以也不是特別急，倒是這幾天為“不死妖工作室”審稿，費了太多眼睛，昨天夜裏也是又熬了一個通宵，才總算是搞定了初審。

接下來就該準備麵試了。

麵試日期前，還有兩天的空閑時間，這才有空琢磨著再畫一點人草稿。

正心無旁騖，突然有一陣極輕的腳步聲來到旁，在高腳凳上坐下了。

葉空沒有回頭，手腕上綁著繃帶，將這幅人勾勒完了，才終於放下筆。

一邊審視這幅畫，一邊頭也不回地突兀開口：“幹什麽去了？”

“……”人發出一陣悶笑，“你猜。”

“給人送花兒去了？”

“……什麽都瞞不過你。”曲霧坐在高腳凳上，慢悠悠轉著圈，“為了不浪費，我打算每天給他送一支，直到那束白，全部都歸原主為止。”

“……”

“放心吧，沒人看見我。”道，“我雇傭了專門幹這種事兒的人，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看到花他就知道是誰幹的了。”葉空道，“區別隻在於，沒親眼看到你的話，他會直接把事算在我頭上。”

曲霧又笑了，撐著側臉，看著葉空：“你昨天阻止我出手，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同樣的事，你可以幹，我卻不可以——你不就是想告訴我這一點嗎？”

人含笑的聲音沙沙的，聽起來有點虛偽。

葉空卻冷笑一聲：“你還不高興了？”

轉頭看向曲霧，漆黑眼眸裏沒有一緒：“都從花盒離開那麽多年了，你還以為自己無牽無掛，對著誰都敢手？”

“他總不能殺了我？”曲霧撐著臉繼續說，“你嫌我沒有改變，我卻覺得你是不是有點變化太多了？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葉空神冷漠的收回視線，繼續修改自己的畫。

曲霧卻沒停。

“這些年我經常會夢到從前，雖然被圈在鐵網裏，可隻要待在你邊，就好像總是很自由——和我後來的生活完全相反。”

漫不經心的，好似沉浸在漫長的回憶裏：“雖然好像哪裏都能去了，卻總覺得空的，什麽都沒有，每到這時我就會想回到花盒，去找你，但你……”

砰——

沒說完的話被暴截斷。

是葉空一把揪住了的領，將扯到了麵前。

那雙漆黑的眼依舊沒有任何緒，就像機人一樣，隻是專注又冰冷地盯著曲霧。

“說這些話的時候，至把你臉上這些花裏胡哨的口罩摘掉吧？”

曲霧被揪著領，不得不屈彎腰，以一個近乎屈辱的姿勢向低頭。

可並不憤怒，隻是愣怔，還有不解：“和口罩有什麽關係？”

“不和口罩有關係，還和你這些同樣花裏胡哨的服有關係。”

葉空抬起另一隻手扯了扯的服。

非常有設計的服，簡單的襯衫都能因為一些心的小設計變得亮眼極了。

“如果沒記錯，你的養母是個設計師，而你本人，沒有毫方麵的天賦——這些服，這些七八糟的口罩，是誰給你準備的？是誰為你設計甚至親手製作的？”

曲霧瞳孔一，整個人都定住了。

“覺得空的？什麽都沒有？想回到從前？”

葉空發出一聲冷笑，以足以把人推倒的力道，猛地將人鬆開了。

高腳凳砰一聲落地，曲霧也向後跌倒，無比狼狽地抬起頭來。

葉空站起，冷冷俯視著：“還有，要我提醒你嗎？這家咖啡廳開始正式營業後，你沒有一次在這裏吃過早餐，甚至每天都帶著各式各樣的便當來店裏，雖然你經常會把它們送給別人——那是誰給你做的？”

“曲霧。”

眼眸漆黑，語氣也沉冰湖裏：“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

“所有所謂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的人，在我眼裏，全都該死。”

“那不是在福中不知福的天真，而是惹人厭憎的炫耀。”

“想回到從前嗎？”

在曲霧麵前蹲下來，直視著的眼睛：“在說出這種話之前，你真的有半秒的時間，思考過你現在到底擁有什麽嗎？”

“你真的想回到從前嗎？拋棄你現在的家，和你養母給你做的熱騰騰的一日三餐——你真的想回到從前，回到花盒嗎？”

曲霧眼瞳微微張大，一不地僵在那裏。

葉空站起，麵無表地從邊走過，留下一句輕輕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