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木門前，秦染秋推著溫璨的椅，一行四人慢慢走出這條巷道，眼便是一片寬敞的校園景觀。

太很明亮，穿過枝繁葉茂的樹，在地麵灑下粼粼如水波的影子。

盛夏的熱氣已經散了許多，風吹來也不再人到炙悶了。

不遠駛來了溫璨的車，他抬手做了個“不用過來”的手勢。

正好秦染秋也突然開口：“我們要不走走？”

看了溫璨和江敘一眼，溫和的笑道：“你們也很久沒回學校了吧？隨便散散步，消消食？而且……”

視線轉向溫璨：“我也還有點事想跟溫璨說。”

“好啊。”溫璨欣然應允，卻轉頭看向葉空，“你來幫我推車？”

秦染秋作一頓。

葉空卻皺起眉：“為什麽？”

看著不太願的樣子，溫璨道：“這是常識，你見過男朋友傷不是朋友照顧，而是其他朋友照顧的嗎？”

他說：“要是被人拍到了，溫家那個老東西又有話要說了。”

“真麻煩。”

葉空隻好走過去，按住椅扶手。

可兩秒後停住了。

視線定在椅上，秦染秋的手依舊放在那裏，僵著，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順著那隻手，葉空緩緩看上去。

直到對上秦染秋沉默冰涼的眼。

不聲一挑眉，用指背輕輕上了秦染秋還握在扶手上的手指。

“啊……”秦染秋這才回過神來，火速收回手，笑著讓開了。

“抱歉，剛才想到一件事，突然發起呆來了。”

“……沒關係。”

葉空輕輕笑了下，握住扶手，把溫璨朝前一推。

沒把握好力度，溫璨一個顛簸險些從椅上撲下去。

“小心！”

第一個著急的是秦染秋。

好在溫璨及時穩住了，沒給上前扶人的機會。

他也沒察覺到後的靜，隻歪頭對葉空說：“你故意的吧？”

葉空笑了一聲，沒說話，轉頭看向離得最遠的江敘。

“他怎麽還戴墨鏡？”

“避免被人認出來。”

“江先生很有名嗎？”

“當然，玉山大的知名校友，捐過一個圖書館一個食堂，在隔壁綠履也捐過教學樓，名人堂第一名。”

溫璨含著笑意懶洋洋地對科普。

葉空朝那邊瞥了一眼，覺到對方也正看向自己。

臉上出一不懷好意的笑，問溫璨：“那如果在這裏被人認出來了會怎麽樣？會有學生來追著他要簽名嗎？”

江敘：……

“你們是以為我聽不見嗎？”他把墨鏡往下拉了點，深邃眼窩裏一雙眼睛看起來鋒利無比。

江氏財團裏，被這雙眼睛盯著人大多都得兩戰戰冷汗直流，葉空卻無於衷，甚至還回了個躍躍試的笑。

可溫璨卻阻止了：“我勸你還是不要那麽幹，學生會不會來要簽名我不知道，但我和江總一直在暗地合作這件事，是不好被人知道的。”

“……好吧。”

葉空頓時興致缺缺。

江敘：……

他把墨鏡推回去，卻靠近兩步，走到了葉空邊：“我到底哪裏惹你了？沒記錯的話，這才是我們第一次見吧？”

“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不合眼緣。”葉空解釋，“江先生對我來說就是這種人。”

“你和溫璨一見麵就確定婚約，也是因為他天生合你眼緣嗎？”

“……”葉空沉默了。

視線下墜，落到了眼前之人的背影上。

溫璨坐著椅，從這個角度，隻看得出肩膀很寬，背脊很直，還有……後腦勺特別圓，幹淨的耳朵從短發下出來，正好被曬得發紅。

發梢也泛著金紅。

椅骨碌碌地向前，幾人的腳步散漫。

沉默莫名的降臨了。

葉空半晌不回答，溫璨也奇怪的不說話，就像沒聽到一樣若無其事。

隻有江敘眼神漸漸微妙。

他看著葉空定定盯著溫璨後腦勺的樣子，突然有種神奇的被排斥了的覺——明明發起問題的人是他，此刻卻好像變了局外人一樣。

正想開口打破沉默，在他視線裏一直出神般不的葉空，突然出了手。

毫無預兆的，按住了溫璨的腦袋。

溫璨：……

江敘：……

秦染秋：……

旁觀者都在瞬間震驚的了瞳孔，卻都不及當事人溫大爺這一瞬間的懵。

他整個人都被點了一樣定在椅子上，保持著被按住腦袋而微微低頭的姿勢，瞳孔都凝滯住了。

可這還沒完，那隻約能覺到熱度的手，改按為，又改為，直到將他的短發搞得淩無比，後腦勺像頂了個窩一樣菜停止。

直到此時，空氣已經完全陷凝滯，旁觀者甚至已經屏住了呼吸。

葉空收回手，卻還發出了聽起來有點傻傻的笑聲：“頭發還多。”

溫璨：……

睜到酸的眼睛終於眨了一下，溫璨下意識想抬手自己的頭發，卻不知為何又在半路僵住，強行握了手。

好一會兒，他才輕輕笑了一聲：“你幹嘛呢？”

“手。”葉空說，“你頭發看起來手很好——當然，確實很好。”

溫璨：……

“對啊。”葉空突然又說。

轉頭看向江敘：“我第一眼看到溫璨，就覺得他特別合我眼緣。”

推著椅繼續向前。

江敘看著的背影，半晌輕輕鼓掌，隻說了一個字：“牛！”

他開始對葉空這個討厭鬼興趣起來了，於是大步跟上去，采訪溫璨的想法。

“溫爺，這應該還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這麽你的腦袋吧？”

“那倒也不至於。”溫璨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笑得溫和優雅，“誰小時候沒被父母過頭呢？啊……不會是你吧？對不起我一時忘了你們家的況，了你的傷疤，不好意思了。”

江敘：……

“再說了，不就是頭嗎？給葉空怎麽了？小事而已。”他說得若無其事。

江敘卻一聲冷笑：“哦？那我也來，反正隻是小事而已……”

他說著就要手，卻被溫璨仰閃開。

男人靠著椅，眼神冷漠地斜睨著他：“男人的髒手除外。”

“滾。”他吐字毫不留。

江敘卻像早有預料：“行啊，那讓染秋來……”

溫璨“嘖”了一聲，臉上終於出不耐之：“你煩不煩？”

幾人看似鬧實則笑地繼續往前，沒有人注意到秦染秋放慢的腳步，和恍惚出神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