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氣充足的室，溫璨拿起被傭人送進來的雜誌。

盯著那張極吸引眼球的封麵，他好一會兒才將緩緩念出那個名字：“群、星。”

正在一旁參觀博古架上古董的葉空耳朵一：“啊，是你投資的那部漫畫。”

側頭看了溫璨一眼：“你覺得怎麽樣？好看嗎？”

“……”片刻後，溫璨才若有所思道，“和我記憶中的有些不同了。”

“你也看過畫的話？”

“畢竟我媽喜歡，我多也跟著看過一點。”

葉空直起來，慢慢走近，若無其事道：“說說看？有哪些不同？”

“你今天的好奇心格外重呢。”

“我都說了，是你在勾引我。”

溫璨不與爭，抬手指了指封麵那巨大的月亮，還有尖銳得仿佛要刺破雲霄的黑建築。

“比以前更鋒利了。”他手指來到那個墜落的眼睛裏，那裏麵映著遠的月亮和荒原。

說來奇怪，有的瞳孔做濾鏡，那月亮竟然比實更加冰冷割人。

“雖然小時候就風格突出，但那時在某些畫麵上還能看出天真的格，可現在，顯然已經在另一條路上走遠了。”

“……”葉空有些遲疑，“什麽路？”

“大概是……”溫璨思考了幾秒，彎了彎，“憤怒？”

“……”葉空一不地站著，直到溫璨察覺到不對，抬起頭來看，才眨了下眼，直勾勾盯著他說，“你的見解很特別。”

又說：“我一點都看不出哪裏憤怒了。”

“畢竟我的見解也不一定對。”溫璨倒是無所謂。

他並沒有翻開雜誌，隻看了那封麵便放下了，還拿東西蓋住了雜誌。

雖然作很平和，可葉空從他的神態裏琢磨出一點“一眼都不想多看”的冷漠。

葉空：……

雖然其實並不太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但……好吧，對溫璨的確有一些好奇心。

"你不看容嗎？"若無其事地拿過雜誌翻起來，“好歹也是你媽媽喜歡的漫畫家。”

“正因為是我媽媽喜歡的，我才不想看。”溫璨淡淡道。

“……你跟你媽關係不好？”

“恰恰相反。”

“那是為什麽？”

“過多的想念隻會讓我痛苦。”

“又是別人不知道的嗎？”

“對。”溫璨撐起下，似笑非笑地翹翹角，“但如果你問的話，我可能會說。”

葉空：……

默默和溫璨對視了許久，然後別開了眼睛。

“我今天的好奇心已經超額了。”

“好吧，那就隻能等下次。”

“你怎麽一副很期待的樣子？”

“距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你要和我一起打遊戲嗎？”

“你還會打遊戲？”

“以前不會，最近太閑了，就隨便玩了玩。”

……

葉空把溫璨推到二樓的遊戲房，當真和他肩並肩打起遊戲來。

直到吃過晚餐，又推著人在外麵散了會兒步，葉空才終於回去了。

回到家之後，倒在沙發上回憶這一天的一切，突然到一種奇異的違和。

一不躺了許久後，突然爬起來，趴在沙發背上問正在做瑜伽的方思婉：“媽媽，你認識溫璨的媽媽嗎？”

“怎麽突然問這個？”方思婉頭也不回地輕鬆做出下一個作。

“就是好奇。”

做完一組作後，方思婉才放鬆，然後沉默半晌，歎了口氣：“當然認識了，玉洲的富太太圈本來就不大，又是當年最耀眼最厲害的一個……”

“很漂亮嗎？”

“你看溫璨就知道了，溫家那一家子都偏混長相，隻有溫璨，是完全的東方人麵孔。”

“……媽，你他人好順口啊。”

“事實嘛，”方思婉說，“他的長相都是傳的他媽媽，不過麗是他媽媽最不起眼的優點了，除了樣貌之外，最讓人驚歎的是才華。”

方思婉盤坐在瑜伽墊上，幹脆和聊起天來：“本來是玉山大學最年輕的教授，教數學和經濟的，後來被溫榮追到手，嫁進豪門，從學校辭職了，大家還以為會為家庭主婦，千篇一律的豪門太太，可沒想到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從溫家老爺子那裏掙來了兩個子公司的經營權。”

“而經過的管理，那兩家子公司，現在已經了溫氏財團的兩大搖錢樹了。”方思婉對葉空豎起兩手指，“一個電商平臺，一個和國家合作的科技公司。”

葉空有些驚訝，還有些佩服和可惜：“那是怎麽死的？”

“車禍。”方思婉搖了搖頭，眼裏也閃過惋惜，“剎車失靈，直接撞到了塌方的山石上，當場死亡。“

”說起來，當時溫璨還在車上呢，媽媽開車，他就坐在副駕駛上。”

“……”葉空陡然屏住了呼吸。

方思婉卻沒有察覺，繼續道：“聽說事故之後，溫璨就失去了那段記憶，心理醫生說是ptsd。”

深深歎了口氣：“不過我想，忘掉也好，當時他才剛滿二十，再也隻是剛念大學的年紀，哪能接眼睜睜看著母親在眼前死去，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呢？”

葉空：……

的瞳孔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整個人都陷怔忪之中。

直到方思婉了好幾聲，才猛地回過神來。

沉默片刻後，突然問：“媽媽，你還記得溫璨的母親，大概是什麽時候去世的嗎？”

“時間不記得，但那是春天吧。”

葉空以為自己想錯了，卻輕微鬆了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鬆完，方思婉又接著道：“不過的生日是在夏天，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活著的時候溫家為辦了好多次生日宴會。”

方思婉說著還看了眼日曆，驚訝道：“正好就是今天誒。”

“……”

葉空再度陷了靜默。

今天見到的溫璨的一切反應，讓到違和的表現，甚至拉著打遊戲的舉，突然間都有了解釋。

“‘過多的想念隻會讓我痛苦’……所以，才更不想在這種日子裏一個人待著嗎？”

葉空轉頭，向門外逐漸四合的夜，腦海裏不由得浮現那個坐在椅上的影。

原本已經超額的好奇心，突然破天荒的再一次泛濫起來。

——他現在在幹什麽呢？

他現在有辦法，緩解想念帶來的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