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不是我？”嬴嵐眼神飄忽，似乎在回憶什麼：“那年冬天，是不小心跌進冰窟窿里的，我想救。可卻對我說等上來，一定要狠狠在母后面前告我的狀，說我故意推下水。”

顧今月屏住呼吸，四周的風更大了。

嬴嵐提高聲音：“我那時才知道自己的真實份不久，也終于明白為何戚梧桐總是用仇恨的眼神著我，是在怪我占了的位置。”

“既然占了，我怎麼可能還回去，”嬴嵐勾起角，低笑起來，“我到底是名義上的皇子，戚貴妃再寵，也只是個大臣之。”

“所以，你……殺了？”顧今月對面前的人到陌生又害怕，即便他不是與通信多年的“三哥哥”，可當年他到后來對是存了真心的。

有件事嬴風弄錯了，就是掉進冰窟窿一事與嬴嵐有關，卻不是他想的那樣。

隨著記憶逐漸恢復，原本模糊的小時候變得清晰。

那年吵著要去花園湖面上冰，嬴嵐聽了后極力阻止，可就是不聽勸，最后不小心在與嬴嵐爭執中踩上一塊碎冰。

嬴嵐是推了，不過是想將推開，卻因力氣不夠反倒讓陷了進去。

掉進去后嬴嵐趴在冰面上問恨不恨自己，顧今月當時的回答是與嬴嵐無關，他不要自責。

清楚地記得嬴嵐的眼神，是欣喜和，還有想要救的真心。

后來與嬴嵐皆大病一場。

從那以后，嬴嵐待多了幾分真摯。

之前覺得他雖然是笑著的，可笑意不達眼底，總是蒙著一層疏離客套，仿佛是在完任務。

小孩子總是格外敏，顧今月面上不說可實際上也不想與嬴嵐有過多接，反而更喜歡那個冷冰冰，不說話的太子殿下。

最喜歡和嬴嵐玩捉迷藏，因為無論是躲還是找人，總可以避開與他長時間接，然后再裝作迷路溜達到東宮找太子殿下。

印象里嬴風總是板著一張臉，卻會按照想要的節奏給推秋千，一推就是一個下午。

下雨時，他會替打傘；烈日時，他會人準備好消暑的酸梅湯。

那時候不知道，一碗夏日冰鎮的酸梅湯于嬴風而言有多麼難得，他也從未對過自己的艱難境。

那時的嬴風沒有很多東西，唯獨有一顆真心。

顧今月捧在手里，像得到了整個夏天。

隨后顧家發生巨變，被迫離京。

“三哥哥”在人生最灰暗的時候一直陪著，所以之后的記憶全部都是“三哥哥”。

“不是我殺了，”嬴嵐面無表道：“是我和，只能活一個。”

顧今月閉了閉眼，嬴嵐今天言無不盡，也側面在告訴自己要麼與他站在同一邊，要麼只能消失在世上。

“對了，”嬴嵐對顧今月展道：“那日你應該看見嬴風是如何對我父皇的，他狼子野心，此等行徑天理不容。今月妹妹作為見證人，屆時由你來昭告天下他的卑劣無恥更有說服力。”

顧今月知道他這是要自己表決心，嬴嵐臉上雖是一片溫，可沉靜的眸中暗藏殺機。

狂的風將他的頭發吹得肆意飛舞，張牙舞爪地朝顧今月奔來，他本人站在原地靜靜凝視著。

顧今月肯定若是出一不愿意，嬴嵐必定會采取更激烈的方法來迫使就范。

生死一瞬間，腦子千回百轉，最終化為一個問題：“為什麼你覺得他一定會上鉤？我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他現在有了子嗣，可以再立后，你怎麼肯定他會為了我以犯險？”

嬴嵐聽后哈哈大笑，語氣耐人尋味：“孝德皇后為了元和帝，可以縱一躍，他為了你，一定會萬死不辭。嬴風只有這與孝德皇后一模一樣。”

風翻涌著樹浪，雨伴隨雷鳴傾泄而下。

顧今月皺眉看了眼黑乎乎的窗外，隨手將支起窗戶的支架打落，狂風驟雨被隔離在外，里屋燃起檀香。

嬴風，你如果真的是他，一定能看懂的。

嬴風頂著暴雨站在登天閣上，冷冷著幾十個侍衛太監忙碌地在填平的荷花池里尋找什麼。

雨珠落在他的額發上，長睫尾，鼻梁頂……它們匯聚一條條用不斷連的水線，順著凌厲的下頜線快速下。

忽而頭頂的雨水被截斷，他仍一不像座木雕似的。

“找到了麼？”半晌，嬴風低聲問道。

德四眉頭皺，艱地回答：“還沒有。”他又補了一句：“屬下哪怕是掘地三尺也會在您離開前找到那東西！”

嬴風漠然無聲從懷里掏出一個錦盒扔給后面的人。

“德四，里面是詔。若是朕不能回來，你務必按照容行事，違者格殺勿論！”

德四聽后瞳孔猛，眼眶酸，強行抑制住哽咽，斬釘截鐵道：“是！”

作者有話說：

本文還有最后一個反轉，不知道哪個小可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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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十年

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下輩子你別遇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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