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普天同慶。
早在前一天,顧今月便由嬴風親自送進京城顧府,并留下了三千麾下羽林軍將顧府團團圍住,名義上是保護皇后。
顧今月環視悉的房間,紅了眼眶。
“小姐,”雙兒同樣含淚:“老爺說他不方便過來,讓你好好休息準備明日大婚,他會送您出門的。”
顧今月通過窗戶著閨房外一層又一層的人,面無表點了點頭。
別說人,連一只蒼蠅想飛進來都得先把那雙翅膀拔了。
多日示好,加上與嬴嵐馮若寧劃清界限也沒能讓嬴風對放下戒心,由此可見嬴風到底謹慎到什麼地步。
顧今月暗中嘆了一口,幸好自己沒有輕舉妄。
第二日天不亮,就有經驗老到的嬤嬤來給顧今月上妝。戴上象征著皇后的冠,對鏡中的人有些陌生。
一屋子的人笑意盈盈的,各個張口都是吉祥話。
“皇后娘娘,時辰到了,奴婢替您蓋上蓋頭。”
雙親俱在,子兩全的全福人給落下大紅繡金的蓋頭,顧今月眼前全是紅。
按照大夏的習俗,新娘應該由娘家兄弟背上花轎。但顧家唯一的嫡子早已亡故,他們僅留下一個嫡。顧老首輔原本是了旁支一個年歲相仿的表兄弟來做這件事,但遭到了嬴風的拒絕。
婚禮當天,他親自來顧府將顧今月抱上駕。
在離開前甚至不顧規矩地掀開蓋頭確認是本人后才掛起笑容。
在門口遇上了一直等在原地顧老首輔,他眼中似有水,對著蓋頭下的顧今月哽咽道:“阿月,祖父永遠站在你這邊。”
紅的蓋頭微微往下沉了沉,明的水珠子突兀地滴濺在地上,癱一塊拳頭大小的水漬。
沒一會兒又被烈蒸干,了無痕跡。
嬴風今日臉上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他對顧老首輔微微頷首便消失在眼前。
翻上馬,以最快的速度將人送進皇宮。
十里紅妝,三千強將,為了后世津津樂道的太昭帝軼聞之一。
畢竟古往今來唯有太昭帝一人如同尋常人迎親一般親自將昭德皇后迎回宮中。
還有就是三千強將,有人大膽猜測說這不是迎親,是搶親。昭德皇后心中其實另有他人,太昭帝怕親前與郎私奔,三千羽林軍名為保護,實則為監視。
無論真相如何,世人皆嘆太昭帝對昭德皇后的寵有加,一生唯有一人。
太初殿滿屋紅燭,大紅囍字滿了每一個角落。
顧今月端坐在床前,垂眸凝視自己眼下那一方天地,一整天的儀式下來饒是贏風已經極力從簡依舊讓累得心俱疲。
吱呀——
大門發出沉重的響聲,屋宮婢們齊齊向來人恭敬行禮。
顧今月打起神,垂眸張地住角,忽然視線一下子開闊起來。
“我瞧瞧,下面是不是換了個人。”嬴風彎著眼睛,調笑道:“今日一整天我都在擔心,萬一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的皇后被人掉包了可怎麼辦?”
顧今月心一,換了片刻才抬起頭淡淡道:“皇上說笑了。”
嬴風大手一揮,有人端上今日的合巹酒,他親自拿起酒杯送到眼前,意有所指低聲道:“二十年份的秋白,我說到做到。”
眼前恍然間浮現那日在別院中他惆悵的臉,當時他幫自己回憶兩人大婚時怎麼說的。
十里紅妝,紅燭滿堂,還有二十年的秋白。
“顧今月,”嬴風坐在側,眼神掠過一悔意,他姿態放得很低:“以前我騙了你,是我不對。”
顧今月眼睫輕,眼底閃著痛苦的。
“但我之前對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做到,”嬴風將酒杯又往眼前送了送,語氣鄭重:“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我以嬴風的份。”
“我現在懷孕,不能喝酒。”顧今月避而不答,婉言拒絕。
清晰地看見七分滿的酒杯抖著溢出幾滴,側人的氣息漸漸不穩。
“大婚的日子,我沒有房花燭,連喝一杯合巹酒的資格都沒有嗎?”嬴風氣急敗壞的聲音里出一落寞,很快又被他的強下去:“喝酒還是房,你今天總要給我一樣。”
他湊近的臉,微熱的呼吸一寸寸掠過的額頭,臉頰,最后停在耳后。
“你不能對我這樣吝嗇,什麼都不給我。”
嬴風聲音漸漸喑啞,雙上耳垂細細挲。
顧今月呼吸一窒,連忙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咳咳……”彎腰捂住自己口輕輕捶打順氣,喝太快嗆到了嚨,難得眉頭微皺。
咽了咽嚨,疑這酒怎麼沒有酒味,反倒是一甜膩的花香?
一只大掌順著脊柱往下,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你的是花,我的才是秋白。”
說完示意旁邊人又倒了一杯遞給顧今月,嬴風扯過的手強行穿過自己臂彎。
“喝吧,不會傷到你和孩子的。”他黑眸幽深,眼底是不容反抗和拒絕,顧今月卻看出一乞求。
喝了合巹酒,兩人安靜地躺在大紅被褥上,嬴風抓住的手放在自己前。
他的心跳得很快,很有規律。
顧今月強自打起神然提防嬴風,生怕他做出什麼荒唐事來,然而沒到一會兒的眼前漸漸模糊,很快陷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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