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的其他的疑問也一個接著一個地蹦出來, 不分先后,撞得腦子突突疼, 像有無數針同時刺進的神經。
如今的計劃被他識破,那雙兒現在在哪里, 嬴嵐的人又在哪里, 的計劃是什麼時候暴的?
心里還抱有一僥幸,也許雙兒昨日沒有等到又回到鋪子里, 嬴風沒有抓住雙兒。
但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幻想。
顧今月心里沒底, 徹夜在揣測嬴風詭譎的心思。
他今晚意料之外的沒有發怒, 反而平靜得詭異。
是山雨來風滿樓的窒息。
他到底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讓顧今月生生挨到天蒙蒙亮才支撐不住閉上眼。
睡得很不安穩,夢境碎得不樣子,到后來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的還是在夢里,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口不過氣。
半睡半醒間覺忽然懸空,痛苦地擰著眉,想要睜開眼卻發現眼皮黏在一起,怎麼也無法扯開。
嬴風醒來后就將人小心地抱進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中。
顧今月眉頭皺,不舒服地往他懷里蹭了蹭,像一只迷途不安的羔羊,惹人憐惜。
用吻碾平的額頭,他溫低喃道:“睡吧,醒來我們就到家了。”
顧今月聞見悉的氣息,掙扎著陷無盡的黑暗中。
今天天氣有些沉,經歷千難萬險才穿云層落在一輛華麗馬車頂部,反出黃橙橙刺眼的。
它從宮外緩緩駛東宮時不人認出那是太子鮮使用的儀仗座駕,一時間紛紛好奇,消息不過半天便傳遍大。
自然也傳到了景越宮。
嬴風坐在馬車里,肩上靠著昏沉的顧今月,他時不時用手扶正的,調整位置,時刻保持對的掌控。
他面無表凝視懷中人,眸底藏著得逞的笑意,那是一種的興。
*
顧今月這一覺睡得很累,直到一聲驚雷將從夢魘中救出來。
緩緩睜開眼,目是陌生而華麗的床帳,將四周封得嚴嚴實實,整個人像被關在里面似的,窒息撲面而來。
明黃的帳幔上繡了幾條栩栩如生盤龍,泛著微微金的芒,上蓋的也是同樣的被褥,獨特的熏香彌漫在空中,是嬴風上的專屬味道。
記憶中小時候常常見到這樣的圖案,乃是皇家獨有。
意識漸漸回籠,立即猜到這是哪里,登時倒吸一口涼氣。
外面的人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不風的帳簾被忽地掀開,悉的婢此時穿著整齊的宮裝恭敬地向行禮。
“夫人您醒了,這里是東宮,太子殿下正理政務,一會兒就回來。”
顧今月瞳孔微震,心里猜測是一回事,真正見到是另一回事。
他居然堂而皇之地把帶進了皇宮。
視線繞過婢落在前方,這是一個很大的殿,最醒目的是四合抱的雕花漆柱,它們像無聲的巨人撐起這一方天地。
寢殿沒有過多的裝飾,僅有一扇紅檀木山水浮雕屏風,幾幅掛在墻壁上意境雅致的畫和自己下這張大得過分的架子床。
顧今月氣惱又難堪,他如何敢明晃晃地昭告天下所有人自己強占了親弟弟曾經的未婚妻。
宮婢見臉不愉,小心翼翼地問:“夫人可有不適,要不要奴婢去請太醫。”
顧今月坐在榻上垂眸不言不語,還在想對策,決不能讓顧家的聲譽毀在手上。
婢看面蒼白,手捂住肚子心里咯噔一下,趕使眼給旁邊人去請太子殿下和太醫過來。
直到聽見一聲聲“太子殿下千歲”才如夢初醒,心砰砰跳得飛快,雙手張地攥被角。
嬴風來的很快,快到顧今月還沒想清楚以怎樣的心面對他。
“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他非常自然而然地坐在床榻上,將的手抓出來放在自己掌心,語調一轉變得冷:“還是有人在你面前嚼了什麼舌。”
顧今月被他語氣中的狠厲嚇得打了個。
嬴風覺到的害怕,長臂一覽擁懷,手順著放在小腹上,輕輕了一下。
抖得更厲害,甚至想用力推開他。
但不敢,強忍著排斥釘在原地。
“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嬴風輕聲慢語,生怕驚著什麼似的:“小心了胎氣。”
這句話不知道哪里到敏脆弱的神經,一晚上的驚心魄和出乎意料讓整個人于崩潰的邊緣,心懸在空中不上不下,只要嬴風輕輕一推就能跌萬丈深淵。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抑住抖的哭腔,終究忍不住開口。
嬴風嘆了口氣,把人放開了些,無奈道:“我就想要你安心養胎,別胡思想。”
“你……”顧今月不可置信抬頭看他,“你沒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
“嗯……”嬴風彎了彎眼睛,嘖了一聲:“你以后不要跳窗,很危險。”
顧今月心頭一梗,本已經做好被他厲聲質問的準備,誰料他竟關注這些不痛不的小事。
這讓一肚子的話憋在口,堵得不過氣來。
“沒想到你還通馬,等你生完孩子,我帶你去打獵好不好?”嬴風揪住鬢邊落下的一小簇額發住手里把玩,輕笑道:“到時候我的坐騎給你試試,它脾氣很好,會喜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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