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很小,可秦昭寧聽清了,沒忍住笑:“那是為什麼?”
秦嘉瑜又不說話了。
“不說是吧?不說那我去問問剛剛那個人,我說怎麼這麼眼,不是秦氏的員工麼。”
作勢要走,秦嘉瑜一把拉住:“別走。”
他抿,看上去極為糾結,最后惡狠狠地低聲道:“他活該,誰讓他說你的。”
“說我什麼了?”
一陣漫長的沉默,秦昭寧安靜地等他說。
秦嘉瑜深吸一口氣,漆黑的眸不敢看著,小聲含糊地說:“他說你故意設計送爸——”
頓了頓,他改口道:“送他們獄的,就是為了拿到秦氏。”
秦嘉瑜晚上回秦氏拿東西,上電梯時剛好到加班的一個員工,聽著他在員工小群里碎地八卦,沒忍住了手。
那個人大概也是見被八卦的正主過來了,怕惹上事,才趕說不追究。
飛快地說完,秦嘉瑜擔憂地看了眼:“你別多想,他瞎說的。”
秦昭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解地問:“那你剛剛在警局怎麼不說?”
秦嘉瑜沒回答,視線落在自己腳尖上,頭發垂著。
秦昭寧看著他,忽的一笑:“關心我就直說啊,我還以為你真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呢。”
老死不相往來。
這個詞莫名地了秦嘉瑜一下,他抬起頭,忽然紅了眼眶,直直盯著他,緒有些起伏:“那我能怎麼辦?”
“差點害死你的人是我爸,害死你媽的是我媽,我是他們的兒子,你讓我怎麼面對你?”
他說著說著激起來,抓了抓頭發:“他們做了這種事,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這樣我怎麼辦?我怎麼面對你?我該覺得愧疚,還是恨你把他們送進去?”
“你把我當仇人看行不行?你恨我啊,你罵我啊,打我啊!你是害者,我是兇手的兒子,你不該恨不得弄死我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他一個人近乎發著瘋地扯著自己的頭發,自一般手往臉上扇了一掌。
秦昭寧忽然手抱住了他。
躁歸于平靜。
輕輕拍著他的背,聲音溫又安人心:“因為你是我弟弟。”
一秒、兩秒……
半分鐘過去,秦嘉瑜緩緩抬起手回抱住了。
而后,秦昭寧覺到有淚落在脖頸上,燙得灼熱。
秦嘉瑜哭得像個小孩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對不起”。
“沒關系,和你都沒關系。”
這幾天天晴,天上難得有星星。秦昭寧仰頭,看著一閃一閃的那顆,輕輕地笑:“誰家弟弟這麼大了還抱著舊時整理,歡迎加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姐姐哭啊,丟不丟人。”
哭過這陣,秦嘉瑜松開手,不自在地別過頭,嗓音還有哭腔,卻道:“我沒哭。”
“是是是,你沒哭。”秦昭寧肩膀上了一塊的服,故意問道:“那我服怎麼了?”
秦嘉瑜瞪一眼,沒有說話。
不再逗他,秦昭寧笑著去牽他的手:“好了,去剪個頭發,頭發留這麼長都遮住眼睛了,多影響形象。”
附近就有理發店,秦昭寧牽著他往主街走。
月照在地上,將兩道影拉得長長的。秦嘉瑜看著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很多很多年前,也是這麼牽著他,從漆黑的小巷子里走出來。
他怔然,忽的喊了一句:“姐姐。”
秦昭寧沒有回頭:“嗯。”
作者有話說:
dbq寫嗨了沒剎住車,晚了一點
第七十二章
街對面的那家理發店是個小店子, 這個點人不多,學徒很有自己的想法。秦嘉瑜一開始仔細說了要剪什麼樣子,他點點頭比了個了解的手勢, 然后在兩道懷疑的目下,給秦嘉瑜理了個寸頭。
秦昭寧差點沒笑瘋, 對上鏡子里秦嘉瑜哀怨的眼神, 強行忍住了笑意,拍拍他的肩:“沒事,神的。”
至把有些犯困的給看神了。
不過他五生得好, 平時的發型顯得矜貴, 忽然理了短短的板寸,整個人朗起來, 頗有一種大男孩的覺。
秦嘉瑜的車停在公司外面, 離這里有十幾分鐘車程。沒再回去拿車, 秦昭寧送他回他自己的那間小公寓。
里面一地狼藉, 地板上全是喝的酒瓶。秦嘉瑜有些不好意思, 讓等自己收拾完。
秦昭寧果斷拒絕了留下來喝杯茶的邀請, 將人送到家之后, 一分鐘也沒多停留地轉離開。
這間公寓在離市中心不遠的一個小區里, 灰的轎跑停在樓下,秦昭寧乘電梯下來, 一出門,忽然看到了車邊的悉影。
愣了愣, 走過去好奇地問:“你怎麼來了?”
夜里天涼, 宋灼將帶來的外套披在上, 低頭整理領:“秦嘉瑜給我發了消息。”
他手了的臉頰, 溫熱的掌心著冰冷的皮, 宋灼從兜里拿出車鑰匙開了車門,讓上車。
有宋灼在,回程的路不用開車,秦昭寧倚靠著車窗,邊困得打哈欠邊和他聊著天。
大學已經開學了,宋灼大四下半年沒什麼事,仍舊留在長空幫打理公司。
安生的日子過了沒幾天,進三月底,霍珹的生日到了。秦昭寧赫然在邀請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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