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街,32號,大門閉。
初春。
到了傍晚後,天漸暗。
院中,一名白髮老人,來回渡步,眼神中滿是疑。
「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怎麼會和老爺子認識?這些年來,老爺子向來都是閉門不見客的,甚至古街很多街坊領居,都不知道老爺還活著……而且我也從來沒有見到過那人……」
裡輕聲喃喃。
「那幅畫……又是怎麼回事?難不,他是當初和老爺一起作畫的後人?」
眉宇之間,若有所思。
「還有,老爺子和那個年輕人,到底再談什麼?」
說這話時,不時抬頭,朝著那小木門方向看去……可沒有老爺子發話,他可沒膽子進去。
……
畫廊中。
線昏暗,王修雙手抖,又點燃了幾盞燭燈,將這裡照的明亮無比。
葉北負手而立,安靜的看著正前方的那幅畫,王修在一旁,安靜研墨。
畫中……
幾座失修的小宅院,數棵剛剛長出芽的枯樹,還有幾名正在忙碌的古人。
看著這幅畫時,葉北的思緒,悠然飄遠。
宅院,書房……
一名男孩,在旁輕輕研墨,作認真,細緻至極。
一名一襲長衫的年,端坐在書桌前,手提筆,眉宇俊俏,麵淡然。
提筆。
字落……
一行又一行!
那些字,風格平和自然,筆勢委婉含蓄,遒健秀,彷彿天生就帶著一種完之。
「老爺!您這是寫的什麼啊?」
男孩停手,見葉北收筆,他好奇的問到,那些字,他能夠認識的還極。
「蘭亭序!」
長衫年開口,聲音漠然。
「老爺!這字可真漂亮……以後,我也想寫出這樣漂亮的字!」男孩聲音充滿讚賞和敬畏。
長衫年,將那字收起,輕聲喃喃:「這字就贈予你了!」
「真的?」男孩大喜。
「嗯!」長衫年點頭,稍微來了一些興緻,淡淡開口:「這字後麵,還有一幅畫……那今日也一併送你了!」
「多謝老爺,我這就為老爺研墨!」男孩大喜。
一邊認真研墨,一邊認真的看著葉北的畫……
那是一幅曲水流觴之會的故事,隨著葉北作優雅,一筆一劃的勾勒,隨著時間的推移,男孩越發稱奇,圖中層巒幽澗,茂林修竹,環境清謐!
樹木、建築、人刻畫皆極工!
當整張圖結束之後,又於絢爛微之中不失淡雅,將青綠山水用無比真實的畫麵展現出來。
「老爺,這畫真漂亮,隻是看著,就彷彿能夠聽到山澗流水聲,竹葉煽聲,彷彿整個人都融到了這畫中,安靜到了極點!」
葉北停筆,男孩將自己的想法,完整的表達了出來。
「這畫,是和蘭亭序一起的!今日也贈予你吧……」
葉北表淡然,稍微看了眼,隨手便是將那畫贈予了男孩。
「多謝老爺賞賜,我今後定不會讓老爺失……」男孩接過,如獲珍寶。
而許多年之後,這男孩,在書法界,作出了巨大的就,後人稱他為『書聖』。
一書蘭亭集序,爐火純青,筆鋒木三分!
但那幅畫則不見蹤跡,後世,卻常有人據幻想來臨摹。
男孩!
名羲之,王姓,漢族,字逸,號澹齋!
「可惜啊!」
良久,葉北迴過神,裡輕嘆,目幽幽。
王修在一旁,聽到這聲音,這才開口:「客!世人都隻知王羲之寫過蘭亭序,卻不知他還曾親自為其作過一幅畫……可惜啊,時間太久遠了,那幅畫,究竟去了哪裡,無人知曉!現在這幅,是當年祖輩花重金購得,乃是後世人據序所作!」
「嗯!」
葉北輕嗯了一聲。
真相,他並沒有打算說出來……
不管是蘭亭序,還是那幅畫,真跡從來就不是王羲之啊,而是他葉北!
隻是他恆古長存,不為名,不為利,在後世了許多的手腳,將那一切都掩蓋起來罷了。
「客,墨已磨好!」王修聲音喃喃。
葉北從桌前,拿起一支筆,上前一步,沾了沾墨水。
隨後,找到一張紙布,墊上木板,神淡然,端坐在桌前,作優雅。
提筆!
字現……
一旁的王修,佝僂著,認真看著。
「蘭亭序!」
當蘭亭序三字出現後,王修麵駭然,瞳孔都不斷放大。
那三個字,蒼勁有力,充滿歲月的滄桑,若不是墨水是新的,絕對比真跡還真啊!
時間流逝……
轉眼之間,十分鐘過去!
嗒!
落筆,字!
一幅全新的蘭亭集序而!
隨手將那紙布拿開,看都沒看一眼,放到一旁,重新拾起筆,沾上墨水,再次鋪上一張紙布……這一回,葉北是在作畫!
青山綠水,茂林修竹……
那幅畫的廓,越發的清晰,越發的明瞭。
旁邊,王修已經獃滯……那雙眼睛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震驚。
「客!這可是……蘭亭集序畫圖的真跡?」
當葉北再次落筆的那一刻,王修忍不住了,聲音抖,上前一步,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幅畫……乾枯的雙眼,都變得明亮起來,聲音更是帶著興和激。
「真跡?若是你認為,那便是了……」
葉北將筆丟到一旁,負手從桌前離開,安靜的站在畫廊中,繼續欣賞著掛在牆壁上的那些畫,目淡然,沒有毫的波瀾。
但……王修在這個時候,卻無法淡定了。
那佝僂,蒼老的,快速將兩張紙布拾起……
也不顧葉北是否就在旁邊,找出了一個放大鏡,借著燭,認真的看著。
畫廊中,又陷了安靜。
呼呼……
隻能偶爾聽到王修那重的吸氣聲。
許久……
王修抬頭,都有些痠痛,拿著放大鏡的手,更是止不住抖。
「客!您……可曾與老祖澹齋見過?」
聲音很輕,帶著遲疑,又帶著幾分期待,對葉北的稱呼,也變了『您』。
「嗯!」
葉北輕嗯一聲,算是回答。
「那……」王修還想問什麼。
葉北未等其說完,便是悠然繼續:「他,曾為我書!」
王修拿著紙布的手,緩緩鬆開,畫廊中,針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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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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