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做的所有事都是對的,是嗎?可以說不好,把哥哥嫂子騙回家過年。找工作的時候低聲下氣托文琴姐幫忙,現在又倚老賣老,過河拆橋!相親前不經過我同意就把照片發給別人,你怎麼不把我掛個牌子領菜市場去賣啊!”占喜的心都冷了,“總之,明天我不會去相親,你要想見對方就自己去,和我沒關系。”
這是第一次正面違抗母親,遲貴蘭大約也是沒想到,難以置信地問:“歡歡,你現在怎麼變這樣了?你以前一直很聽話的呀。”
占喜說:“你要是想有個聽話的兒,我建議你不如養條狗。”
說完,就“蹬蹬蹬”地跑上樓,把自己鎖進房間里。
坐在床沿邊,占喜抖著手給羅欣然打電話:“欣然,你什麼時候回錢塘?”
羅欣然回外省大姨家過年了,的父母離婚后各組家庭,有了新的小孩,都不愿管。羅欣然從小是跟著姥姥、姥爺和大姨長大的。
聽占喜語氣不對,忙回答:“初五,你怎麼了?被你媽罵啦?”
“在家待得煩死了!”占喜說,“那我也初五回,我想見你,和你聊聊。”
“行,我回去了和你說。”羅欣然安,“沒事兒哈,你媽就是這麼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占喜默了一會兒,說:“我以前在上學,管得嚴我可以理解,想著等我工作了,是個大人了,總歸會放放手。可我現在發現,哪怕我哥都三十五了,還是什麼都要管。就因為,我哥和我嫂子過年都沒在一起過。我就會想,是不是以后我三十多歲,四十多歲了,還會這麼管著我?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有真正的自由?”
羅欣然聽完,過了幾秒鐘才開口:“寶貝兒,你要知道,自由不是靠別人放手才能得到的,自由是靠你自己去爭取的。當你真的想要自由時,不管你媽管得有多嚴,相信我,你都能想辦法得到,當然,相應的要付出一些代價。你現在得不到,只是因為你還沒有那麼想要。”
掛掉電話,占喜在床邊坐了好久。
其實母親管占杰已經沒那麼嚴厲了,可是哥哥的生活還是都會影響。他和秦菲的婚姻也是,一年比一年不堪,占喜住在他們家的五個月里,見過他們無數次的爭吵。原以為搬走了,他們會變得恩如初,可每次見到,還是會吵架。
那以后會怎麼樣呢?會像占杰和秦菲那樣一直被母親制著嗎?就算結婚了,做媽媽了,只要的丈夫不合母親的心意,他們兩個還是會十年如一日地被遲貴蘭指著鼻尖大罵?
想到那樣的場景,占喜便不寒而栗。
——
原本,占喜計劃初七回錢塘,占杰走了以后,遲貴蘭每天沉著臉,只有家里來客人了才會勉強綻開笑容招待對方。
占喜一天都待不下去,因為客人上門時,面對的永遠是那些話題,要麼夸聽話懂事長得漂亮,要麼就是暢想將來滿的事業和婚姻,好像的人生沒有其他出路似的。
所以,初五一早,占喜收拾好東西,趁著老媽去買菜,和老爸說了一聲就溜出門,打車去了長途汽車站。
不出所料,半小時后接到了老媽的奪命電話,被劈頭蓋腦地罵了一頓,勒令立刻回家。占喜找了個借口,說年會要跳舞,要回去和同事排練舞蹈,也不管老媽信不信了。
幸好,老媽沒追出來,大開的那一刻,占喜居然有一種勝利大逃亡的覺。心里默默決定,清明回家掃墓只住一晚,五一不回,端午、中秋也不回,國慶長假還有大半年,到時候再說吧。
提前兩天回到錢塘,占喜不知道該怎麼問小魚要回禮,不敢聯系他,更不敢見他,想著還是等初七他把禮送到寵店再說吧,也不急這兩天了。
羅欣然下午飛機落地,和占喜聯系后,兩人約著晚上去一間酒吧見面,因為皮皮蝦在那兒駐唱,正好去給他捧個場。
這是一間音樂吧,不算很吵,客人們都在安靜聽歌,小聲談。
占喜只在大學時跟羅欣然去過兩次酒吧,畢業后還沒去過,屬于連點單都不會的菜鳥,進門后看到昏暗的環境,心里很是張。
羅欣然帶著找了個能看到舞臺的卡座坐下,點了兩杯酒和一盤小食,說:“我給你點的跟果差不多了,喝不醉,就意思意思。”
沒多久酒水和小食端上桌,占喜看著這杯冒著氣泡的,神呆呆的沒吭聲。
皮皮蝦還沒上臺,溜到們這桌來玩。他生在夏天,大名兒去姓之夏,本來好聽,可是因為姓皮,從小到大所有人都他皮皮蝦,他也沒所謂了。
“占喜,好久不見啊。”皮皮蝦的嗓音低沉沙啞,外形也略獷,頭發長而凌,五深邃,邊一圈胡茬,皮夾克一穿,渾上下著藝家的Feel。
占喜沖他笑笑,皮皮蝦嘆氣:“唉……我一看到你就想唱歌!”
“別唱!”占喜大。
皮皮蝦已經唱起來了:“人家的閨有花戴,你爹我錢不能買。扯上了二尺紅頭繩,我給我喜兒扎起來……”
羅欣然笑得東倒西歪,占喜向他手:“打住啊!現在還是正月里呢,你這麼想做我爹,紅包先給我一個!”
“今天我請客,一會兒鼓掌記得熱烈些。”皮皮蝦說完,往羅欣然臉上親了一口就走了,羅欣然推他:“起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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