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異臉猛然一暗,彈彈煙灰,長長吁了口氣,深邃的眼眸被眼簾擋著,語氣毫不在意:“本來就是回來度假的,怎麼可能在藤城久待。”
回來還債的,胡攪蠻纏一通,纏得他不過氣,給他二十萬,在他上剌了幾刀,主把他睡了,分開的這幾年也說明白了,沒見什麼反應……看著拍拍屁要飛了。
陳異恨得直咬后槽牙,心里有酸不溜秋的覺,滾吧滾吧,滾了誰還攔他的好日子,但是真滾……他嚨又忍不住咽了下,胃里翻酸,誰讓回來的,過自己的日子不好麼,他稀罕那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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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靖有再找周康安幫過一次忙,聽解釋完那番話,周康安倒是有點愕然,愣了半天神,而后怔怔點頭,苗靖接著離開藤城辦了點事,通過岑曄的引薦轉去了一家新公司,接過新項目的負責人,很順利地談了職。
事辦完后,再利索回藤城,直接去了醫院找陳異。
幾天不見,他看著消沉了不,看見風塵仆仆出現在病房門口,穿著一剪裁得的職業裝進來,他幽灼的眼神閃了閃,漫不經心在窗邊擺出無所謂的姿態,低頭點燃一支煙。
苗靖注意到病房門口裝著監控,聲問他這幾天的況,噓寒問暖,格外溫心,陳異著煙淡漠不說話,也不以為意,自言自語讓他一點,本來就因為火災吸了過多有毒氣,煙對不好,看見陳異耷著腦袋不理人,苗靖就沒繼續說下去,坐在椅子上給他削蘋果,抬頭注意到他的胳膊——手臂的繃帶已經拆了,有幾塊燒傷正在慢慢結痂,紅的,看起來很醒目,醫生之前也說過,這種皮傷口會有疤。
“如果疤痕除不了,去紋個吧。”輕聲道,“一樣會很酷很帥。”
“這算什麼。”陳異不屑撇,“就算老子全是疤也照樣帥。”
溫笑了笑,眼里都是意:“對,全世界只有你最帥。”
這話說得又又曖昧,陳異投過來一個莫名眼神,甩著手中的打火機叩著窗臺,滿不在乎問:“你剛回來?”
“嗯。”蘋果皮一圈圈從刀下落,用的還是那把銀的刀,苗靖語氣輕快:“我已經決定了,過幾天就要離開藤城,這邊的工作已經辭掉了,我跟盧正思也分手了,我這幾天暫時住家里吧,把我的行李先托運走,再把家里整理一下,我看著糟糟的。”
“隨你的便。”他垂眼,漫不經心問,“回原來的公司?”
“差不多吧。不過職位有點不一樣,岑曄幫我推薦了一份新工作,是集團另一業務線的分公司,做新能源乘用車的,不過屬于新開拓的市場,還不確定未來市場走向,過去的話,可能剛開始起步會有點艱難。”
細致說了多新工作的挑戰和難點,陳異無于衷,點點頭:“好。”
周康安那邊的調查沒有進展,邊境警方也沒有發覺翟茂的任何靜,也許火災真的只是一次意外,也許是心策劃的預謀已久,先不管這些,陳異打算做完全套檢查后出院,最后住院那幾天,他了苗靖的細心照顧,兩人相格外的融洽默契,苗靖溫得不像話,來手,飯來張口,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完的細致和耐心。
病房有張折疊行軍床是陪護家屬用的,只有一床毯,病房雖然不冷,但那纖細瘦弱的陷在折疊床上,似乎單薄得沒有一存在,午夜時分,苗靖會悄聲走向病床,鉆進他被子里,陳異霍然睜開熠亮的眼,微涼的他的。
窗外的月如此冷清寂寥,幽幽照耀著素凈彌漫著消毒藥水的病房,兩人默不作聲,安靜的病房沒有談,只有凌的聲音蒸騰而起,像條蛇一樣纏著他,還要小心翼翼避開他上的傷,窈窕劃出艷麗的弧線。
陳異出院那天,正好就是苗靖要離開藤城的日子。
他緒似乎不太對勁,卻忍著沒發作,臉不好看,言又止,但是最終也沒說什麼,提過讓苗靖把那張銀行卡拿走,那張銀行卡被他扔在家里屜里,但苗靖顧左右而言他,那筆錢立誓要還給他,就絕不會再拿回去。
最后一天,波仔在病房陪著陳異,苗靖回家收拾東西,大概是晚上十一點多,苗靖給波仔打電話,說今天不去醫院,讓波仔留在醫院,明天陪著陳異出院。
苗靖聲跟波仔道別,叮囑了很多事,最后跟波仔說再見,生活幸福,一切順利。
這通電話聊得很古怪,時間也很漫長,久得陳異都有點按捺不住,電話掛斷,波仔撓了撓腦袋,似乎有點消化不過來電話里的信息,面對陳異:“苗靖說凌晨一點的火車,等會就直接去火車站了,家里的鑰匙放在樓下信箱里,讓我跟你知道下。”
陳異形僵住,喑啞應了一聲,垂著眼睛,眼神幽黑干涸。
知道苗靖要走,他這幾天在醫院過得渾渾噩噩很煎熬,畏手畏腳不敢,要他怎麼?他浪廝混慣了,孤家寡人一個,沒學歷沒背景,吊兒郎當爛人一個,要他說什麼做什麼?然后呢,然后怎麼辦?
“怎麼突然出國呢,都沒聽提起過。要坐三十多個小時候的飛機,異哥,哥倫比亞不是在國嗎?去國的飛機咋的要在法國繞一圈?”波仔也有點愣愣的,還在接苗靖最后一句話的訊息,“讀過書就是不一樣,出國跟出門一樣,隨隨便便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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