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側皆豎刻一排小字——“上人蕭濯恭立”。
“蕭濯……是哥哥的名字?”
謝昶淡淡嗯一聲,攜向蕭家先祖磕了頭。
起時,阿朝的眼眶有些紅了,“他們是如何去世的?”
謝昶眸中劃過一凜冽的寒意,“我父親生前遭人誣陷,連累蕭家滿門流放,途中遭人所害,族人死傷殆盡。”
牌位上的人皆卒于元嘉十八年,正是哥哥傷的那一年,阿朝的心口微微抖著:“那哥哥可報仇雪恨了麼?”
謝昶過去牽住冰涼的手指,握在掌心挲:“只要我還在一日,當年那些人,一個都逃不掉。”
他目落在自己母親的牌位,平淡地笑道:“從前你不是問過,我的繡功傳了誰嗎?”
阿朝側頭看向他。
謝昶道:“我母親未出閣時就是盛京城繡工最好的姑娘,我應當是傳了。”
閨名“雪嬋”二字,一聽就是人。
阿朝的眼淚已經忍不住了,“哥哥生得這般好看,哥哥的母親也一定很。”
只是逝去整整十七年的人,容再盛也已經記不清了,謝昶只記得是如何被手臂的刀貫穿腰腹,那時滿地都是鮮紅刺目的,流不干似的。
謝昶沉許久,長吁一口氣,抬手替了眼淚,“都要親了,還哭得像孩子一樣。我父母見到你,定然也是高興的,阿朝別哭,笑一笑好不好?”
阿朝含淚點點頭,角彎起,抿出一個笑來。
可轉頭向那正中的牌位,又再度了眼眶。
這一生幸運過兩回。
第一回是在這人間睜眼時便看到了他,第二回是在歷盡千帆過后可以為他的妻子。
此后年年歲歲,碧落黃泉,哪怕千難萬難,都會握住他的手,頂風執炬,也要在他黑暗岑寂的前路留一盞不滅的燈,直至生命的盡頭。
第69章 ◇
◎“夫君”◎
大紅燈籠, 張燈掛彩,府上慢慢有了辦喜事的氛圍。
婚的一應事宜沒要阿朝怎麼心,從頭到尾都是謝昶和府上的管事在持, 至于含清齋的幾個小姐妹要不要請, 阿朝著實糾結了一番。
若非崔詩詠對哥哥有意,從前二人算是走得近的, 阿朝還記得贈散卓筆, 帶在含清齋認路, 含清齋的功課也幫了不,請了旁人卻不請似乎不好,可畢竟喜歡過哥哥,讓人家來參加自己與哥哥的婚禮,總有幾分炫耀和宣誓主權的意思。
佟嬤嬤讓不必擔心:“即便這頭不請崔姑娘, 大人也會請崔大學士的,崔姑娘的事,大人自有分寸, 不會傷了兩家的面。”
阿朝這才點點頭,在京中本就沒什麼朋友,便請了兩位公主與含清齋幾個要好的同窗。
盡管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謝昶也還像從前那樣三天兩頭慣常來青山堂用膳, 可越臨近婚期,阿朝還是到前所未有的張。
從兄妹到人是一道坎,從人到夫妻又是另一道坎。
直到大婚前一晚,佟嬤嬤從箱籠中取出避火圖冊,阿朝才真正明白自己張的最大源所在。
從前再如何親近, 也都是發乎止乎禮, 可今日之后, 他們的心與都將徹底屬于彼此了。
尤其是,他們與尋常夫妻還有些不同。
這樁共綁在上,即便是平日也格外煎熬,甚至主親吻他時,也被肚中的魚泡折磨得很快丟盔棄甲,實難想象房事上會有多艱難。
可這些不能為外人道。
佟嬤嬤見滿臉怯,眼底還夾雜著一張與恐懼,趕忙說道:“閨閣子嫁人,總要經歷這一遭,這避火圖冊上不討巧的法子,姑娘多看多學,到時才不至于手忙腳,多吃苦頭。”
這屋里只有崖香知道的過去,阿朝雖不經人事,可這些圖冊在進京之前就已被著看過不,未免出端倪,眼下只能在佟嬤嬤的諄諄教誨下,紅著臉一頁頁翻過去。
佟嬤嬤瞧著姑娘纖細的腰肢,又想起這外裳褪下去時那瑩的雪和魅人心的段,大人已是男子,人高馬大,氣方剛,素日瞧姑娘的眼神就已經很不對勁,待了親,只怕不是收斂的人。
思及此,心中不由得暗嘆一聲,提醒道:“大人素日最疼姑娘,圓房時若有不適,一定要及時與大人通,頭先一回疼痛在所難免,后面調整磨合,慢慢也就適應了。”
阿朝紅了臉,低垂的腦袋輕輕一點。
說來也是奇妙的緣分,去歲這個時候,大人才將姑娘從梁王府救回來認親,今年府上就辦喜事了,照大人對姑娘的疼,明年府上怕就要添個小主子了。
佟嬤嬤替兩個主子高興,可瞧姑娘如此張的模樣,未免明日不能順利事,思前想后,還是將箱底的那條大紅繡鴛鴦戲水的綢取了出來。
漆盤上疊得齊齊整整,阿朝原以為是心或是圓房時要用的錦墊,好奇打開,直到看見那腰下空的一片,小臉幾乎是一瞬間漲得通紅,“嬤嬤,這是……”
佟嬤嬤語氣尋常:“姑娘不必害,新婦房時都這麼穿,也是大晏的姑娘們箱底的嫁妝,明晚與大人行周公之禮前,姑娘一定記得穿上。”
盡管大人說穿不穿看姑娘自己,可以姑娘這般的子,如何愿意穿?不若這時候挑明,也好方便房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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