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6章 招財銅錢樹，造畜老馬識途

晉安讓朋來客棧老闆李大金帶他去李巖住的房間。

李大金的確是待李巖不薄，對這位早早就喪失雙親的年郎很是照顧，單獨安排了一個小間住。

小間不大，人進去就是一覽無餘，只有牀、桌、櫃的簡單陳設，不過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香料坊裡，能夠擁有這樣一個小間，已經羨煞許多人。

李大金經過起初的憤恨，冷靜下來後的他，看著李巖把住的地方收拾得乾乾淨淨，一時間頗多：“不怕幾位大人笑話，我本以爲我會是一個伯樂，發現了一個好苗子，所以願意把好的都給李巖，我時常因爲我是伯樂而自喜……”

“想不到世事難料……”

“我不僅不是個伯樂，還把李巖往火坑裡推，如果我當初沒帶他來京城，他在鄉下雖然過得清貧，過得苦一些，但是起碼不會有命危險……”

李大金自嘲說道。

老道士拍拍李大金肩膀，安道：“個人有個人的命，你我頭上都著一片天，在衆生裡掙扎，談何幫人逆天改命，盡力就好。”

李大金激：“多謝道長的寬。”

晉安環目一圈屋子裡況，擡手虛空一抓，牆角幾塊青磚炸開，隔空飛來一個鐵皮箱子。

砰！

鐵皮箱子落地，發出沉甸甸的悶聲。

鐵皮蓋子被震開，出裡面整齊碼放好的銅錢，一吊銅錢就是一兩紋銀。

除了老道士和李胖子，房間裡其他人都被晉安這未卜先知的手段吃驚到。

只有老道士和李胖子清楚，晉安除了武道人仙份外還是一尊神道高手，在神道高手眼裡，可以輕易窺見地下蛇鼠螻蟻。

鐵皮箱子這麼大的件，就更是躲不開神道高手的搜找了。

“這些銅錢看來就是李巖收的賣命錢了，幫人拋賺取來的贓款。”李胖子打算去清點這裡贓款有多，就當胖手快要到銅錢時，又了回去。

李胖子謹慎問晉安：“晉安道長，我們了這些銅錢，會不會也了收手賣命錢？”

老道士道：“這還不至於，這裡是京城，道觀寺院林立，得道高人無數，要是沾著祟邪氣的銅錢在京城裡流通開，早就被人發覺，東窗事發了。”

李胖子一拍腦門：“還真是，還是陳道長你人間清醒。”

經李胖子這麼一誇，老道士立馬眉飛舞，與李胖子兩個人眉來眼去起來。

經過清點，鐵皮箱子裡的銅錢，共有六十三吊銅錢，也便是六十三兩紋銀。

“撈偏門財確實是來錢快，一個客棧小廝，短短時間就能積累到這麼一筆鉅富，都趕得上一名九品小吏的一年收了。”李胖子撇吐槽。

老道士也是附和說道：“這六十三兩紋銀，開家大點的酒樓或許不夠，但是回鄉下開間小酒樓後，只要不是花銷無度，懂得開源節流，過個幾年滋潤日子是足夠了。”

“只能說這李巖命中無貴氣，也可以說發橫財來的錢最終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一個小廝居然能在短時間裡攢下這麼一筆鉅富，但沒人會去羨慕李巖的掙錢速度。

這種折損德壽，撈偏門的錢，在手裡捂不住一年，掙再多也沒用。

有命掙也得有命花才行。

晉安將銅錢丟到地上，如棄糞土的丟在地上，然後讓老狗先去聞李巖牀褥上的氣味，再來聞銅錢上的氣味，幫他找出哪些銅錢上有重複氣味。

晉安解釋道：“跟拋三人接過，上多會沾到些對方氣味，這些銅錢又都經過拋三人之手，只要找出重迭氣味，就能找出拋的三人。”

李胖子驚喜大喊一聲：“我明白了，晉安道長是要借狗鼻子的靈敏，嗅出拋三人躲藏地點。”

哪知。

晉安搖頭。

“不是。”

“那樣太慢了，也容易打草驚蛇，太耗費時間，我打算直接用‘探囊取’道抓人。”

晉安的回答，令在場的老道士、李胖子、孫副指揮使和其他刑察司弟兄，都是眼前一亮。

刑察司弟兄們永遠忘不了晉安那日依靠探囊取道，是如何從天竺人、羅剎人手中，霸道救人回被綁架同僚。

聽到晉安要再次大展神蹟，立馬眼熱期待起來。

李胖子更是興大笑：“果然跟著晉安道長辦案，每次都能刺激撞邪，而且還能大開眼界。”

房間裡只有李大金聽得滿頭霧水，不過有一點他聽出來了，李胖子看著很不對勁，哪有人喜歡撞邪的。

說話功夫，老狗已經從一堆銅錢裡，拉出三枚氣息最濃的銅錢，劃拉到晉安腳前。

昂首，一臉討要功勞的驕傲表。

晉安腳掌一跺地面，三枚銅錢都被震飛上高，他大喝三聲：“長，長，長。”

三枚銅錢同時落地，恰好都是立面落地，牢牢鑲嵌在青磚隙裡，下一刻，就看到三枚銅錢芽長。

從芽到小苗再到人臂小樹再到長茁壯銅錢樹，只在三個眨眼功夫就完。

銅錢樹枝繁葉茂，壯樹冠上掛滿一串串銅錢，那些銅錢黃閃閃，在眼前片閃爍，看得人眼花繚，迷醉神往。

丁零當啷——

滿樹銅錢串相互撞發出清脆悅耳聲，這些悅耳聲，好似能勾起人心底的某種慾。

“好一棵招財銅錢樹！”李大金的驚呼震驚聲，把眼神迷離的衆人拉回到現實。

看著掛滿銅錢串的銅錢樹，晉安有那麼一刻，彷彿再次夢迴昌縣，看到了昌縣那棵禍害千年的青錢柳。

晉安目一堅，撥開腦海裡的其它雜念，他目開始在滿樹銅錢串來回遊走，檢索，然後逐一摘下三串人形的銅錢串，丟到地上。

那三串人形銅錢串甫一落地，表面青銅質地褪去，變三模糊的人形，有惡臭撲鼻而來。

與此同時，屋子裡的三棵招財銅錢樹，如腐木朽爛的迅速土崩瓦解，眨眼就腐爛消解，銅錢依舊是銅錢，什麼都沒有改變過，鑲嵌在青磚隙裡的那三枚銅錢依舊完好豎立在原地。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晉安施展探囊取道了，但是據施展道的介不同，每次出現的效果都不一樣，李胖子、孫副指揮使他們依舊是被驚得屏氣凝神，全程說不出話來。

李胖子他們都如此，朋來客棧老闆李大金更是表現不堪了，大張，臉上表全被震驚填滿。

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深深倒吸一口氣，嘔！

滿屋子人全都乾嘔跑出屋，一個個你爭我搶的奪門而出，被臭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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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晉安沒跑，蹲下子仔細驗起來。

留在屋外的刑察司其他人，看著大家爭相跑出來，好奇追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了，想要湊上去看況，結果人還沒靠近門口，就被比夏天臭蛋還爛臭的惡臭味薰走。

“李巖房間裡哪來的突然臭？”這些人一邊捂鼻逃散一邊疑不解。

不多久，老道士、李胖子等人又走進李巖屋子，此時這些人搞笑稽的用黃符紙，把鼻子、耳朵都塞得滿滿。

並且腮幫子鼓鼓，估計是老道士又從他的太極八卦褡褳裡拿出自制解毒丸分給大家，能解臭毒。

原本皺著眉頭，嚴肅驗的晉安，也被這些人的稽樣子逗笑：“臭你們堵鼻子就行了，耳朵又嗅不到氣味，你們的耳朵難道還能嗅到臭。”

因爲口含解毒丸，李胖子說話含糊道：“陳道長說臭不只是氣味臭，也是劇毒瘴氣，把七竅都堵住，謹防解毒丸失靈，一屋子人被一鍋端。”

晉安瞪了眼老道士，一聽就是老道士在故意捉弄人。

老道士的自制解毒丸藥效有多厲害，他初江湖那會就已經驗過，百年臭都能解毒，何況是幾剛死不久的腐。

就連老狗的鼻孔和耳朵，也是很稽的塞著黃符紙，跟在大夥後小心拘謹走進屋子裡。

當老道士他們湊到邊，也學他一樣蹲下子檢查時，幾人上散發出濃烈三酒酒味，一看就是塞在鼻子耳朵裡的黃符紙都被三酒浸泡過。

“咦？”

“啊？”

“這？”

“怎麼會這樣！”

當幾人看到地上三高度腐爛時，都是倒吸口涼氣，滿臉駭然與震驚。

從地上三人的形和年紀看，都與李巖供詞對得上，正是他們要找的拋三人。

三人的死法很邪門。

新鮮，之還有點溫，看著就像是剛死不久。可是遍烏黑，又渾散發惡臭，這又是很典型的人死幾天後的凝結致使皮髮黑，並且已經出現腐敗。

怪象不止於此呢，三人都是肚大如缸，脖子胖，三人臨死前雙手一直在摳。

“他們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老道士倒是膽大，直接手從死者口中一陣鼓搗，居然從死者口中夾出了一枚銅錢。

“咦？”老道士驚咦一聲，也不顧惡臭了，逐一檢查，居然都從口中夾出銅錢。

“口中含錢，死前表痛苦，他們的死因，莫非是死於吞錢窒息？”李胖子驚訝。

“剖開他們肚子一看便知。”晉安倒也乾淨利索，話音剛落，刀一閃，當場剖開了三人漲大如缸的肚子。

鐺鐺鐺——

是銅錢滾落一地的響聲。

卻見三人肚子裡填滿了銅錢，軀幹裡填滿了染銅錢，一直溢滿到嚨，五臟六腑全部不翼而飛。

老道士眉頭擰起：“多虧我們趕來及時，小兄弟及時出手救下李巖，不然李巖也要步了他們後塵，慘遭人慾反噬……”

“不對！”

“他們表尚有餘溫，理應是剛暴斃不久，是李巖事發，對方知道我們早晚會追查到這三人頭上，所以搶先一步殺人滅口，我們晚了一步！”

李胖子一拳砸在地上，心有不甘的罵道：“晉安道長料到對方可能會殺人滅口，已經用道搶人，可我們還是晚了一步！”

“對方到底是什麼份，在京城裡如此猖狂行兇，蟄伏了這麼久，我們居然一直沒有察覺！”

晉安突然站起，然後抓起李大金，雷厲風行的走出屋子：“說，李巖運貨南洋香料的那輛馬車在哪？”

他在與對方爭搶時間。

這次釣到大魚，他哪裡會讓這條大魚輕易逃走。

李大金張得吞吞吐吐：“指揮使大人可是…想找拉車的馬匹？”

見晉安神不善點頭，李大金著頭皮說道：“實，實不相瞞，那馬匹昨天剛死了……”

嗯？

晉安目冷了幾分，帶殺意。

李大金張，趕忙解釋：“那馬最近不知道生了什麼怪病，一直不吃不喝，連續幾天滴水未進，得枯瘦如柴，昨天才剛暴斃。”

“小人真是句句屬實，指揮使大人如果不信可以詢問衙門，那麼大的馬不好理，想當馬賣給屠夫我怕吃出什麼問題，想運出城找地方掩埋需要有衙門的通行牒文才可以。馬現在還在馬廄裡放著，還沒來得及運出城掩埋，指揮使大人目如炬，對馬驗就能知道小人的話是真的假。”

李大金的確沒有說謊，晉安早客棧馬廄找到了那匹死馬匹。

這馬的死因並不複雜，是死於中毒，舌頭烏黑，牙齦潰爛，口溢惡臭，如果排除掉人爲下毒的可能，應該是在拋地誤食氣毒草，最後毒發亡。

因爲李巖提到了一個細節，以前他都是送貨到地點後，獨自駕車離開。但是最後一次送貨的棺材太沉重，他被喊去幫忙擡棺，在這期間，馬匹栓在原地誤食毒草的可能很大。

拋地附近，必定是寒偏僻之地，而毒草恰恰最喜歡這種生長環境。

“這次算你幸運，多虧沒有圖便宜賣給屠夫，不然拆了你朋來客棧都不夠賠的。”

晉安驗完馬後，先是對李大金說道，然後朝李胖子道：“李胖子去後廚拿殺豬刀來，我要庖丁解馬，順便把李巖也帶來。”

啊這？

在場的人都是驚悚一愣，庖丁解馬，這是要拿李巖…開刀？

李胖子沒有多問爲什麼，風風火火離開又很快風風火火回來，手裡已經多了殺豬刀。

晉安不是那種沒有人的殺人狂魔，當然不是要庖丁解馬了大活人李巖。

在他的出神化刀功下，一張馬皮被他完剝離，然後喝退不相干人等，接著，他把還黏連著的馬皮套在李巖上。

第一變造畜！

一個大活人，衆目睽睽下，變了四腳朝地的馬駒，神形合一，看不出任何破綻。

“小兄弟你這是？”此時連老道士也琢磨不晉安意圖。

晉安冷哼：“活人也好，死馬也罷，我有幾十種辦法能把這些喜歡藏頭尾的牛鬼蛇神揪出來！”

啪。

晉安拍了下李巖所變的馬駒，命令道：“老馬尚能識途，你就算變了靈智全無的癡傻人，但是本能還在，帶我們去找拋地點，找出殺人兇手，爲你的罪惡贖罪，以後去閻羅殿能點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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