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母后說,教習嬤嬤要一直管我到出嫁那日呢。”悅悅癟著道,“但還有大半年也。”
“這日子一眨眼就過去了。”張允謙輕聲安,“至過年這幾日嬤嬤不會再管著你。”
“才不是呢。”悅悅哭無淚,“我現在就是度日如年。”
說著,又幽怨地看張允謙:“早知道將婚事定的早一些了。”
張允謙頓時哭笑不得:“說什麼傻話呢。”
悅悅當然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傻話了,只是快被那兩個教習嬤嬤瘋了。
陪著吃完,張允謙便起:“時辰不早了,我該出宮了。”
悅悅聞言,面上出不舍的表來:“那你什麼時候會再來啊?”
張允謙著眼底期盼的眼神,雖有幾分不忍,卻還是只能道:“馬上就要過年了,家中事繁忙,恐怕最近幾日不得空來了。”
“好吧。”悅悅有些失落。
張允謙抬手的腦袋,聲道:“放心,若是有空,我便進宮來看你。”
他這其實是安的話了,悅悅聽得明白的。
過年這幾日有多忙,也清楚。
尤其是跟著教習嬤嬤學了這麼久,更是知道。
“好。”聲應下后,悅悅便從阿瑤的手中接過銀白鑲狐大氅,踮著腳披在他的上。
他的個子太高,只能半蹲下來。
待系好大氅后,悅悅趁機抱了他一下,隨后又立刻彈開,紅著臉對他招手:“你快走吧,不然一會兒該下雪了。”
張允謙只覺得一顆心都要化了,他抿著,想對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這抹緒,然后轉走了出去。
開門的一瞬間,寒風呼嘯吹進來,悅悅渾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屋里燒著地龍,倒是不冷,可外面卻是冰天雪地的。
前幾日下的雪一直墊著沒有化,今日又是沉沉的一天,只怕是半夜里就要下雪了。
悅悅抱著胳膊坐回了榻上,阿瑤將沒吃完的收起來,留著晚上再吃。
阿瑤收拾好以后,抱著個小手爐過來,塞到悅悅的手中,又給披了件斗篷。
悅悅嫌重,可又架不住怕冷,索便披著了。
還記得時自己可喜歡玩雪了,甚至那時還是攝政王的顧昭也會毫無顧忌的陪一起在雪地里撒歡。
那真是一段快意時啊。
悅悅抱著膝蓋,著外面,輕聲對阿瑤說道:“父皇如今那麼忙,連陪我也做不到了。”
自從北涼為附屬國后,顧昭似乎就越來越忙了。
有時甚至連去給謝苒請安時都見不到他。
“皇上要理國家大事,又臨近過年,正是忙的時候呢。”阿瑤溫聲說道,“等到年后或許會好些。”
或許是長了一歲,阿瑤說話也比從前穩重的多。
雖有時還是會犯癡,但已不像從前那樣了。
悅悅看著,驀地揚笑了:“阿瑤,你有想過要嫁人嗎?”
“嫁人?”阿瑤愣了愣,然后搖搖頭,“沒有呢。”
那些男人太可怕了,可不想嫁人。
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楚英那張兇神惡煞的臉。
當初在王府時,楚英給的印象太深刻了。
以至于如今進了后宮,雖然幾年都不會見上一次,但每每想到,還是會怕。
“你要是不想嫁人的話,就得一輩子留在我邊了。”悅悅輕輕說道,“否則,把你放出去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活下來呢。”
在心里,阿瑤雖然比大,可總讓有種想保護的覺。
阿瑤面上又出憨憨的笑來:“多謝公主。”
“聽說母后準備將邊的張媽媽給我,到時候隨著我一道出宮去張家。”悅悅說道。
“張媽媽行事牢靠,又有分寸,娘娘定是擔心您在張家的日子。”阿瑤道。
不管張夫人對悅悅有多好,們倆始終都是婆媳關系。
悅悅是謝苒的兒,是什麼子,謝苒最清楚了。
是天真單純,往往也聽不出別人的畫外音。
有一個張媽媽在邊跟著,謝苒能放心些。
悅悅想到教習嬤嬤教的馭下之道。
初聽時覺得復雜,但如今一想,卻說的很是中肯。
*
除夕這日,謝苒這里格外的熱鬧。
進宮來的夫人們湊在一起說話,哪家有新鮮事全都一一說給謝苒聽。
還有些不同張夫人與謝苒道喜的。
謝苒笑著點過頭,隨后邀大家席。
坐的離最近的自然還是張夫人跟謝敏了。
“聽說你要當祖母了?”張夫人笑著問謝敏。
謝苒也微微愣了一下,看向謝敏。
楊緒寧那夫人有孕了?
還真是難得啊。
“你的消息還真是靈通。”謝敏瞧一眼,笑道。
“還不是你家侯爺吃酒時說的。”張夫人輕嘖一聲,“不過也是不容易啊,這麼多年,你那兒媳到底是懷上了。”
也不知是孫氏還是楊緒寧的原因。
兩人親多年,這孫氏的肚子一直都沒什麼靜。
至于楊緒寧那個妾室肚子里的孩子,后來經過滴認親,也的確就是楊緒寧的。
如此一來,難免便讓人將懷疑的目落到孫氏的上。
孫氏這些年來看大夫吃藥,不知花了多功夫,如今倒是終于有了結果。
謝苒聽說那孫氏在侯府的日子可不好過。
楊緒寧自從知道懷不上孩子是孫氏的原因后,行事便放肆了起來。
一連納了好幾個姨娘。
連安平侯都沒再阻止他。
孫氏也自知理虧,更是不敢阻攔。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沒想竟然懷上了。
“倒是好事。”謝苒也道。
謝敏卻是冷笑一聲:“是不是好事還說不準呢。”
謝苒微微詫異:“姑姑此話是何意思?”
謝敏正要說什麼時,又看到周圍那麼多人,便將話都咽了回去,只低了嗓音對謝苒道:
“那世子后來納的幾個姨娘肚子都沒靜,如今府里就那一個庶出的。”
是什麼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張夫人也有些驚訝:“但你們當初不是滴驗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