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敲門聲。
溫宴初打開門,看著門口站的人,眼睛彎了起來。
甜甜的喚了一聲,“”
時站在門口,一臉慈的看著,之前聽秦蕓簡單敘述過初初家裏的事,怕初初沒有娘家人撐腰。
“來送初初出嫁。”
燈火通明的屋子裏,溫宴初坐在梳妝桌前,過鏡子,看見時站在後,手上拿著木梳幫梳發。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時將木梳放到桌子上,輕歎,“老了,有幸看見這兄妹兩個一起娶妻嫁人,也是我的福氣”
溫宴初轉過子,握住了時的手,“不老。”
時咯咯的笑著,“就你甜。”
化妝師到場,時拿出一個大紅蘋果,放在了手裏,拍了拍的手背,“平平安安”
溫宴初垂著頭,手裏捧著蘋果,心口的位置又漲又熱。
一樓客房裏窗簾閉。
床上大紅的喜被了兩下,隨後床上踏下一雙人的赤足,隻見撓了撓一頭蓬蓬的長發,眼睛都沒有睜開。
時言歎了口氣,聲音都著還沒有睡醒的朦朧。
“誰啊,大半夜的,我才剛躺下!”
要知道結婚這麽累,就不應該這麽早答應李曦。
門被打開,然而走廊上空空,隻有牆上的字畫被風卷起了一角。
時言疑的關上門,嫌棄的看了一眼。
有病吧。
聽見時言聲音的那一刻時俞已經轉走了,腳下的步伐有些虛空。
明明昨天已經到了初初住在哪間臥室。
時俞抱著捧花準備往樓上走,正好見了給溫宴初送完東西的秦士。
秦士凝眉,上上下下將他看了個遍。
“你從哪進來的?”
客廳裏那麽多的人,就沒有人發現進來個人嗎?
想到這裏秦士偏頭朝著樓梯下麵看去。
時俞不慌不忙,神坦,“媽,今天我結婚。”
“我知道啊。”
“所以我來接初初。”
“.......”
秦士攔住了準備往樓上去的時俞,將他趕下了樓,最後發現他竟然一個人開車過來的,直接將他轟出了屋子。
這不是瞎胡鬧嗎!
何暮帶著眾人急衝衝的前往時家。
路上司儀一臉無奈,“我從業四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這種事,真是對我職業生涯的考驗。”
什麽樣的稀奇事他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新郎一個人淩晨四點,自己開車去接親的。
何暮同樣點了點頭,“我也是頭一次見。”
他說著提了提手上的服袋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連婚服都不穿,就跑去接親的。”
昨天時俞出去時,他接到了電話,說新娘出嫁穿漢服,他尋思著早晨讓他換上,這倒好,大早晨的撲了個空。
別說他給時俞當過伴郎。
丟人!
急啥呢。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趕到現場,離著老遠,何暮就看見抱著胳膊靠在車上,仰頭沉思的時俞。
他氣的上半鑽出了車窗,“時俞!你走的時候能不能吱一聲!”
時俞欣長的子倚在車上,仰著頭觀著麵前的別墅,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何暮推開車門,關門太急,把他的飛魚服擺都夾住了,他又手忙腳的打開車門,出擺。
整理好後往時俞跟前一站,問他,“你幹啥呢?”
時俞垂眸,語氣淡淡,“接老婆。”
“???”
何暮被他整不會了,擰著眉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然後呢?”
時俞回頭與他對視,“接老婆去酒店。”
“???”
何暮語塞。
重新組織了下語言,“你......好歹走個流程啊。”
時俞凝眉,“流程?什麽流程?那不是李曦的流程嗎?”
殊不知被他刪減的流程,又被秦士一邊臭罵他一邊手加了上去。
在一旁默默旁觀的司儀終於開了口說了句。
他對著時俞微笑道,“時先生,你一開始不想辦這麽複雜的婚禮,可以提前說明的。”
時俞:........
何暮:........
何暮一招手,幾個伴郎將他團團圍住,他拿出抱了一路的新郎服往他手裏一塞。
“這是什麽?”
“喜服。”
何暮見時俞一臉茫然,指了指他手裏的漢式婚服,“新娘今天穿漢式婚服。”
時俞眼睛一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上的西裝。
確實不妥。
他沒說話,拿著服去了車後座換服。
一行人將門口堵的水泄不通。
何暮打了個哈欠,似乎沒有注意到時俞已經推開了另一邊的車門。
他仰頭喃喃自語,“你說你,結婚當天就不能安靜的當一個男子嗎?”
平日裏也沒見他這麽多的小心機。
淩晨四點來接親。
虧他想的出來。
何暮見時俞不理他,偏過頭又說道,“哎你倒是說句......”
他視線落在了不遠。
就在剛才,時俞確認了初初所在的房間,此刻他攀上了一樓的窗臺,仗著高優勢,住了二樓的窗臺,臂力驚人,輕鬆翻上。
屋。
溫宴初穿著大紅的漢式婚服,正紅霞帔、紅羅,乖巧的坐在喜床上,聽見窗邊發出聲音,抬頭,頭頂上的冠流蘇輕輕晃。
時俞目眷的看著。
今天他的新娘的讓人移不開目。
他緩步走到床沿前,單膝跪地,將手中繁重的喜扇送到麵前。
“初初,我來接你了。”
溫宴初眉眼掛笑,拿走了他手中的喜扇。
喜扇遮住了一般的容,隻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的聲音著幾分,“時俞......”
時俞掀開的擺,了不算涼的腳,替穿上婚鞋,空回應著,“嗯。”
“門沒鎖。”
“........”
鞋子穿好。
他揚起脖頸,揚著眉似有無奈,“秦士不讓我進來。”
溫宴初懵懂的‘哦’了一聲。
又看向他,“昨天秦士看見你來找我了。”
“........”
“所以讓我跟時言換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