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孫宏云點了頭,“下次來我家吃飯。”
“您不嫌麻煩就行。”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們還要趕回京州嗎?”
“是的。”程帆跟著走出包廂的孫宏云一起下了樓,“兩個小時就能到家。”
“這麼晚了,你們倆路上小心點。”
“好的,下次見。”
看著孫宏云的車離開后,程帆沒問旁的林夏什麼,先去前臺把帳給結了。
老金來了攔著不讓他付,“程哥,你跟我這麼客氣做什麼?”
“一碼歸一碼,你要這樣,我下次哪里敢來你這吃飯?”程帆付完錢,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后廚還有白芹嗎?”
“有啊,估計不多了,怎麼了?”
“裝一捆,放我車里去。”
“好嘞,你等一會啊。我去找個冰袋隔著放,不然怕蔫了。你最好是明天就吃了,這個東西放久了不新鮮。”
“行。”
夜里風大了些,沒那麼熱,程帆看還站在門口,“散步嗎?”
“好。”剛吃了晚飯也不想立刻就坐上車。
沿著小區的外墻散著步,馬路上路燈集而明亮,照在里邊的道路上,還能看到小區里外逸的月季,玫紅的花瓣在昏黃路燈下顯得更艷。
“孫宏云是你爸的朋友嗎?”
“不是,是我媽媽的朋友。”被孫宏云的那個問題問得心中不舒服,林夏不想去想那件事,換了話題,故作輕松地跟老公八卦了句,“他不會是我媽初吧。”
這都多年沒見了,只是見了的兒,就讓改口喊了人。小夏,喊他依舊程總,程帆回了句,“可能吧,男人都對初念念不忘嗎?”
林夏想了想,媽那麼漂亮,孫宏云剛剛那樣,怎麼可能沒有心過,“是的,很有可能。”
他瞥了一眼,“是嗎?”
“這個問題問你自己啊,我又不是男人。”林夏很民主地補充了句,“你不用告訴我答案。”
第22章
程帆自然不會引火燒,換了話題,“對了,我哥下下周估計回來一趟。侄子要上高二了,還是準備回京州讀書,學校八月份就開始上課了。”
程遠前兩年調任外地,夫妻長久分居不好,嫂子也換了工作,帶著孩子與他一起過去。每次他回來,全家人都會一起吃個飯。
林夏知道,這是要空出時間,陪他回去吃飯。
“好。我發現你爸經常夸你哥,怎麼沒聽他夸過你呢?”
“你這是挑撥離間啊。”程帆笑著拍了的頭,“我哥本來就比我聰明、比我厲害啊。”
程遠從小就展現了他的異于常人的天賦智商,高考輕而易舉地考了最好的大學,理工科出的技型僚,步步高升。
他爸錯過了他哥的年,估計是彌補在了他上。可對他來說卻是災難,從沒什麼現代人提倡的鼓勵教育,反而是常拿他哥來罵他。
他爸沒帶過他哥一天,還覺得大兒子的優秀,有自己的功勞,說不定都覺得該寫本養兒心得在同僚間傳閱。
再對比一個叛逆不省心的兒子,脾氣能好到哪去?
他比他哥小得多,這麼被比較,從沒記恨過他哥,倒是跟他爸不對付。
古人講究個學而優則仕,他爸思想觀念很傳統,他一個做生意的,能比得過有坦仕途的程遠嗎?甚至還囑咐過他,生意上別找他哥幫忙,就怕給他哥留下什麼污點。
程帆也懶得跟他爸計較,結婚前,有時回家,他還得裝孫子聽他爸訓兩句,煩得不行。結婚后,他每次回家都帶著林夏,他爸總不好意思在兒媳婦面前訓斥兒子。
對著林夏,程帆還是很誠實地說了句,“但說實話,小時候我確實有點嫉妒他。”
“嫉妒他聰明優秀嗎?”
“不是,是我爸對他的信任吧。我哥無論做什麼,我爸都放心的。到我這,不就是一頓罵。”
聽了這話,林夏心中百集。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你爸這不是更疼你嗎?
愿意花時間、廢諸多口舌在你上,比擺出信任的姿態不聞不問,可能更寵一些吧。
哥已經不在了,連比較都沒了任何意義。
誰又沒有過“暗”的比較心呢?
人擅長在時間中消弭傷痛,可刻意的忘再次被外人提起時,林夏覺得恍惚,恍惚到對旁邊的人說,“我也嫉妒過我哥。”
這是程帆第一次聽到說哥,這當然不是活著的那個。他轉了頭去看,說完這話時,兩行淚已落下。
“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惡毒,很想跟他道歉,我不該把他當假想敵。”
沒有哭腔,只是事實陳述,眼淚在臉上過,有點,林夏倒是清醒了,若無其事地去了眼淚,“回去吧。”
要轉的忽然被抱住,聽到他說了句,“嫉妒是種很正常的心理,不要責怪自己。”
從未對邊人說過這句話。
唯一說過的,是的心理咨詢師。說完時,咨詢師問,為什麼,為什麼覺得自己惡毒。
每一次咨詢,都是在剖析自己。有時是滔滔不絕,有時是長久的沉默,失語到無法說出一個字。
聽到他說這句話時,沒有,甚至有點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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