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鈴聲又響起來。

杭敬承看了一眼，是另一個陌生號碼。

陸敏有些尷尬，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想趕去書房，這次不是電話，而是微信消息。

有學生給發了十幾道題，問怎麼做。

抬頭，正好對上杭敬承的目，“學生問問題？”

陸敏點頭，順便退出消息界面。

剛才的電話大概也是這孩子打的。

消息聲消停下來，陸敏也吃得差不多了，紙巾。杭敬承說：“我來吧。”

“嗯？”陸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要洗碗，輕輕點頭，“好。”

起，把椅子推回餐桌下，轉離開，手腕被攥住，“等一下。”

陸敏沒防備，趔趄一下，腰間的淤青正好到椅子背，忍不住嘶聲倒吸涼氣。

杭敬承只是輕輕拽一下，沒用力，沒想到會變這樣，立即起，“撞哪了？”

這一下撞得很巧，鉆心得疼，陸敏擰眉，幾乎站不住，杭敬承攬肩扶住，半晌等不來開口，看著想要又不敢的位置，腦海中閃過什麼東西。

不會是......

杭敬承肅起臉，扶陸敏靠在餐桌邊，“能站住嗎？”

點頭。

陸敏今天沒換睡，穿了條米V領薄和深牛仔，他住的擺往上掀。

腰間接冷空氣，陸敏一，瞪大眼睛，下意識用手擋住，杭敬承握住的手腕，扯到一邊，“別，我看看。”

白皙的小肚子上，手指形狀的淤青明顯。

是他的拇指，沒猜錯的話，后腰應該還有幾個指印。

杭敬承眸漸黯。

陸敏被迫吸著肚子，大氣也不敢，看著男人茸茸的腦袋，目深沉，鼻梁瘦削拔，下頜線繃著。

有點張。

不知道為了什麼。

“抱歉。”杭敬承抬起頭看著，聲音低沉微啞，狹長的眼型，雙眼皮薄窄，眼睛里帶著真誠的歉意。

陸敏鼻尖猛地一酸，別開臉。

“沒關系。”

杭敬承看了看后腰的況，放下的擺，仔細扯平，轉走向冰箱。

他從冷凍室拿了降溫的冰袋出來，又找巾裹住，“冰敷一下。”

杭敬承扶去沙發上坐下，將冰袋放腰間，反復確認會不會不舒服。

陸敏搖頭，“不會。”

杭敬承轉去收拾吃剩的飯菜。陸敏想起那盤烤過了卻沒被冷落的火土豆餅，還有前天那道洋蔥炒蛋。

他應該還好養活的。

想著想著，杭敬承從廚房走出來，視線落在上，好像有什麼話要跟說。

陸敏躲開目，覺得兩個人對視還是尷尬。手指按在冰袋上面，逐漸到冷意，想要打。

“你的。”杭敬承出手，才發現他手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小袋子，看樣子里面是首飾一類的東西。

不過，為什麼突然送這個？

陸敏有些茫然，沒有立即去接。

“生日禮。”杭敬承解釋，“上周不是過生日麼。”

陸敏驚訝，連王麗琴都沒記住上周是的生日，他居然知道。

手機鈴聲響起來，杭敬承看一眼，將手機拿出來，轉去接電話。

落地窗前，他一手舉著手機放耳邊，另只手肘抵著腰側，兩指節勾著包裝袋提手，晃來晃去。

陸敏看著他手里的的東西出神。

小時候父母忙于賺錢，沒什麼生日不生日的概念，經常提起來就發現生日已經過去好久了。

高一那年生日當天，好像是個下雨天。

陸敏當時住校，起了個大早，去食堂吃一小碗方便面，然后攤開練習冊，目炯炯地驗算習題。

看上去很勤用功，其實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等了幾分鐘，另一側兩個年打打鬧鬧進門，瘦削高挑的材將藍白校服撐得拔清雋。

“哈哈，昨晚看你還在線就知道你又起不來床。”

“那你是為了盯我的在線狀態才熬夜了？”

“嘿嘿，也打了一會兒。走吧走吧，再晚一會兒沒飯吃了。”

陸敏盯著自己的練習冊，筆尖畫著數字，余里是年帶著雨跡的角，從旁肩經過，帶起的風吹的草稿紙，嘩嘩作響。

那天沒有同學注意到那天是陸敏的生日，那天與任何一個尋常的工作日沒有分別，白天八節課，晚上四節晚自習，一天到晚忙忙碌碌。

然而十五歲的陸敏到很滿足，因為杭敬承不住校，偶爾起晚了才會去食堂吃飯，他角掀起的那陣風，來之不易。

這麼輕易的滿足，每次想起，都覺得甜又心酸。

陸敏輕輕搖頭，試圖趕走那些過期的懷，沒注意前多了個人。

杭敬承電話還沒掛，跟下屬代工作的語氣嚴肅，彎腰把紙袋放到上，好像被它晃得不耐煩了似的，“嗯，我審的，他自己來找我.......說謝謝。”

陸敏來不及反應，乖乖：“謝謝......”

“不客氣。”杭敬承轉離開，“你問蘇浩我有沒有時間.......”

陸敏：？

陸敏：......

十年前與十年后的況，原來會差別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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