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
千戶所。
“千戶,這是劉季陵死前不惜代價想要毀掉的一封信,封蠟完好無損,顯然還不曾拆開。”
羅驍說著,將獲得的信遞給敖鴻。
敖鴻看了眼信封封口的火漆封,確實完好無損。
“哦?如此說來,此信的寫信者應該很不簡單,或許就是前朝余孽的高層?”
說著的同時,敖鴻將信封湊向火燭,利用焰火炙烤封漆,使其化然后拆開。
羅驍以及牛犇都是神一振,目不轉睛的盯著敖鴻的作。
然而,當敖鴻取出里面的信紙看了一眼后,卻是皺起了眉頭。
羅驍與牛犇對視一眼,心中奇怪。
“千戶大人,怎麼了?”
敖鴻搖搖頭,將信紙遞給二人。
“你們自己看吧。”
羅驍抬眼一掃,便見上邊只寫著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子邇無恙。”
“子邇無恙,這…看起來像是尋常告平安的家書。”
牛犇皺眉說著,有些迷瞪。
“難道,是我們搞錯了?”
敖鴻眉頭皺,負著手踱步思考。
“子邇像是一個人的名字,無恙也是代境的正常詞匯,直白的翻譯過來,就是子邇這個人近況良好,沒有什麼變故。”
“但這說不通,如果只是一封尋常家書,劉季陵為何要發了瘋的想要毀掉?”
牛犇了頭,忽然眼睛一亮道:“千戶大人,該不會,這個子邇是劉季陵的私生子吧?”
“劉季陵知道自己全家老小都要完蛋了,所以想要保住這個私生子?”
敖鴻看了眼牛犇,若有所思道:“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種可能比較小。”
“劉季陵既然為了活命,連全家老小都能犧牲,那就說明在他心中,所謂的‘大業’更加重要,又怎會如此在意一個私生子?”
“難道,這個子邇其實是指代某個前朝余孽的重要人?”
羅驍瞇了瞇眼,忽然出聲道:“該不會,此信采用了寫手段,這四個字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的容需要特殊方法顯現?”
說著,羅驍將信紙放到火燭上方炙烤。
然而,一番折騰,卻依舊一切正常、毫無所獲。
不過,這話也提醒了敖鴻。
“你說的不錯,如果真是與前朝余孽相關的重要信箋,那大幾率都會采用加方式。”
敖鴻點頭認同,隨后朝著門外喊了一句。
“來人!”
“在!”
“立刻將案牘庫老吳頭請來!”
“諾!”
聽到敖鴻用了“請”字,羅驍不由心中好奇,看向牛犇。
“這位老吳頭是什麼人?”
牛犇嘿聲一笑,道:“老吳頭可不簡單,別看他只是一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但腦子里料很多,尤其是解這方面,幾乎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難題!”
羅驍恍然點頭,心中釋然。
原來是擅一道的專業人士,難怪。
半盞茶的工夫后,房門打開,一位挎著個皮箱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者睡眼惺忪、苦著個臉,一進來就朝著敖鴻埋怨起來。
“我說敖大千戶,你能不能有點善心啊?”
“下差不讓人回家也就罷了,這深更半夜的我好不容易睡著,你還讓人把我提溜起來,鬧不鬧心啊?”
羅驍頓時一愣,心中古怪。
這老頭夠彪悍的啊,一個普通人竟然敢當面說教敖鴻……
不過想想也不算太奇怪,蒼龍衛不缺殺伐一道的高手,但特殊人才難得,或許敖鴻也只能慣著吧……
果然,面對老者的埋怨,敖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哈哈一笑,歉意的抱了抱拳。
“老吳頭,打攪你睡覺,對不住了。”
“不過事關重大,耽誤不得,所以還希你老人家見諒。”
見敖鴻道歉,老吳頭這才滿意,哼哼兩聲走到前邊,將皮箱放到了桌上。
轉看到羅驍后,老吳頭忽然輕咦一聲,含笑上上下下的打量起羅驍來。
“你這后生從來沒見過,不過長的這般俊朗、結實,氣神也很足,還能參與到重要報的破解中來。”
“喔,讓我猜猜,你該不會就是最近風頭很大的天驕總旗羅驍吧?”
羅驍神一正,趕忙躬抱拳。
“吳老過譽,晚輩只是一個平常人,萬萬不敢當得‘天驕’之稱。”
羅驍說著的同時,也在打量老吳頭。
這老吳頭穿著老舊的深袍服,臉上皺紋明顯,鬢發以及頜下的山羊胡都是雪白。
他的眼睛本來就比較小,這一笑,一雙眼睛都快瞇一條兒,不過倒也添了些平易近人的彩,就跟鄰家老爺爺一般。
“小年輕,不驕不躁,很好。”
老吳頭欣賞的拍了拍羅驍的肩膀,隨后語氣一轉。
“不過,小子,別我吳老,跟他們一樣,喚我老吳頭就行。”
“我就喜歡這稱呼,聽起來親近。”
對于敖鴻都要笑臉相待的人,羅驍自也不會托大,笑著點頭應下。
“好的,小子記下了。”
見二人對話結束,敖鴻輕咳一聲。
“老吳頭,可以開始了吧?”
老吳頭點點頭,戴起蠶手套拿起信箋后,臉上笑容忽然消失,神變得無比認真。
牛犇用胳膊肘捅了捅羅驍,低聲道:“這就是專業,別看老吳頭平日里沒個正型,但一到發揮專長的時候,他就會無比投。”
“或許這種專注,以及鄭重甚至虔誠的態度,就是他功的訣吧。”
羅驍點點頭,仔細觀察著老吳頭的作。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老吳頭在將信箋檢視了百余息后,卻又摘下了手套,本沒有打開隨皮箱的意思。
見此,敖鴻不解皺眉。
“老吳頭,什麼況?怎不破?”
“難道這就是普通的家書?”
老吳頭搖搖頭,呵呵一笑道:“已經破了。”
破了?
敖鴻、羅驍以及牛犇三人全都一愣,有些迷茫。
老吳頭自來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隨后才開始解釋。
“信紙以及信封都沒有特殊加工的痕跡,所以沒必要我那些寶貝。”
牛犇更是不解,撓頭道:“老吳頭,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信箋沒有加,那你還說破了?”
敖鴻瞇了瞇眼,忽然神一振道:“老吳頭,你的意思是,這封信采用的其實是文字加法?”
老吳頭點點頭,唏噓道:“我還以為是什麼難題,沒想到只是這種最常規的字法。”
“你們也太讓我失了,連這種最簡單的事都搞不定。”
敖鴻訕訕一笑,有些尷尬。
他之前只想著那四個字只是障眼法,注意力都放到了形的文字上,卻沒想到……
“老吳頭,就算如此,那也需要你來解啊。”
“我們這些人,哪里懂得文字里面藏的各種道道?”
老吳頭自得一笑,顯然心中很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