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心看著外祖和舅舅站起來往外走,母親卻坐在椅子上扶額不,湊到母親面前小聲道:“母親,你怎麼了?”
四月疲憊的閉上眼睛,輕聲道:“溫心,以前的事好似特別清晰,又好似模模糊糊記不清楚。”
“我忘了用什麼表了,忘了該怎麼說話,我想歇一歇。”
顧溫心怔怔聽著母親的話,眼里有些許悲傷,又靠在母親肩上:“那我多陪母親說說話。”
四月睜開眼看向顧溫心,眼里帶了笑,坐起了顧溫心的臉:“好在有你陪我,我心里安心多了。”
顧溫心看向母親笑:“那我永遠留在京城陪著母親就是。”
四月笑了笑:“承安是邊疆重臣,能留在京是最好的,要是不在京,你該是跟著承安走。”
“我只愿你們兩口子好好過日子,你日子過得好,我才更安心。”
“我與你父親一直在京城等著你的,要是你委屈了,家里都留著你的院子呢。”
顧溫心眼眶了,埋進母親的懷里:“我就知道母親對我是最好的。”
四月著顧溫心的長發笑:“我不對你好,又對誰好的。”
“在我心里,沒人能比得上我的溫心。”
顧溫心抬頭問母親:“那大哥和三弟呢?”
四月看著顧溫心的眼睛:“他們是男子,行走朝堂,只我溫心為子,總有束縛,容易吃虧。”
“那些婦人私手段你還不懂,往后旁的人也有覬覦承安的,我不為你擔心,又為誰擔心。”
“只愿承安一生一世只護著你一人,別讓你有后宅風波,別傷你心。”
“生孩子更是一場鬼門關,我心疼你,怎麼不多你。”
顧溫心聽的,眼眶紅了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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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母親從小對我是最好的。”
四月笑了下,將顧溫心抱在懷里。
顧溫心現在也不過才十八歲而已,年輕的不像話,四月恍然總想讓更高興一些,恣意一些。
低頭吻了吻顧溫心發頂,心在這一刻安寧了。
- - - - -
四月養了兩天,便想著該回顧家老宅去看看。
才知道竟病了這麼久,這麼久一直沒有回去看趙氏,于于理都說不過去。
顧溫心拉住四月:“要不等父親休沐了一起去吧。”
四月笑了下:“我們先去也沒什麼,我好些日子沒回去了,早點回去看看才好。”
顧溫心也沒有怎麼勸,點點頭跟著母親收拾了一起回去。
到了顧家老宅的時候,四月明顯察覺了府里上下沒以前熱鬧了。
也是,三公子走了,走的那樣駭人慘烈,誰能熱鬧的起來。
往大房趙氏的院子走,門口的婆子見到四月來了稍有些詫異,又忙低聲道:“夫人正在里頭的,我這就進去傳話。”
四月跟著進院子,許是秋日到了,周遭都死氣沉沉。
看向簾子外守著的譚婆子問:“母親怎麼樣了?”
譚婆子一臉嘆息,將趙氏這些日子的事低聲給四月說了,四月聽罷便一聲嘆息。
沒一會兒堂屋旁的簾子被掀起來,一個小丫頭看向四月:“
太太進吧。”
四月帶著顧溫心進去,一進去就聞到一厚重藥味,穿過穿堂屏風,四月走到里面,看著趙氏正靠坐在貴妃榻上,穿著對襟素長襖,連頭發也沒怎麼梳,發上更是任何釵沒有,額頭上還纏著抹額。
那張臉尤為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歲。
聽說前兩月顧如意來照顧了好長一段時間,自己為兒媳,家里出了這樣大的事,自己卻沒來跟前伺候,總歸是心底有些愧疚,怕趙氏怪。
輕輕走過去,坐在丫頭端來的凳子上,看著趙氏低聲道:“母親。”
旁邊的香爐里冉冉燃著香,花窗閉,昏暗,呼吸里都有些陳腐抑,又安靜的細微響都格外清晰。
趙氏聽見四月的聲音,手指了,又抬起了眼皮。
稍有些無神的眼睛看向四月的臉,一直看了半晌,既不,也不說話。
四月便這麼坐著任由趙氏看。
趙氏打量著四月的臉,開始回想從前在自己院子里做丫頭的樣子,不過卻有些想不起來了,像是那模樣一直沒變,又像是變了許多。
長久的沉默后,趙氏才沙啞的長嘆一聲:“你來看我了。”
四月看著趙氏這樣憔悴生病的樣子有些唏噓,低低道:“兒媳沒早點來侍奉母親,是兒媳的過錯。”
趙氏緩緩搖頭,看著四月的臉:“不怪你,我聽說你也病了,怪不得你。”
現在的趙氏像是格外的寬容,才知道自己三月沒來,沒想到趙氏竟然半月怪罪也沒有。
四月輕輕松了心,又低聲道:“聽太醫來說,母親的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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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什麼病的,只是傷心過度,傷心郁結,沉積的郁氣了病氣,這才子不好的。”
垂眸低聲勸道:“母親傷心也要保重子,我想三公子也不想看見母親現在為了他病了的。”
趙氏閉上眼,眼眶又紅了:“我明白你是為我。”
“只是我的懷玉啊……”
趙氏話到一半又哽咽,到底沒法子接。
旁邊的婆子連忙蹲下來給趙氏淚,難勸道:“夫人別想了,都過去了。”
“您還有大公子和二姑娘呢,還有您馬上也要抱曾孫了。”
“日子是往前頭看的,不能一輩子留在原地不是?”
趙氏痛苦的閉眼,又睜開通紅的眼睛看向四月:“你來看我,我高興的。”
“懷玉畢竟是我兒,我這母親自然為他傷心。”
“如今我沒什麼念頭了,能活一天便是一天罷了。”
四月聽了這話忙過去趙氏邊輕輕道:“母親別說這樣的話,等您子好些,我陪您出去走走,心自然也好了。”
趙氏拍拍四月的手點淚,又看向站在四月邊的顧溫心,對著招手。
顧溫心忙去做在趙氏的邊,趙氏就手握住顧溫心的手關心的問:”這些日子子好麼?”
顧溫心就點頭:“子好著的。”
趙氏點點頭,又沙啞道:“你年輕,好好養著子,你三叔的事不需你心的。”
顧溫心默然點點頭,又道:“那祖母也不許太傷心了,不然我也傷心了。”
趙氏難得的笑了一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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