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將來作為父親,會做得更好嗎?周淮林第一次對此生出一忐忑。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他的目,文杞往這邊看了一眼。
視線對上, 周淮林微微回了神, 就勢開口:“這段時間, 勞太子殿下費心了。”
“周刺史不必這麼客氣。”
對于文杞來說, 這是應該的。周淮林是母親的夫君,他對周淮林費心,是因為還要指著他對母親費心。
若是這個男人在京城當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母親會怎麼樣?他又要如何面對母親?還有父親……也只會走向更痛苦的深淵罷了。
“畢竟我從未為母親做任何事。”
“殿下, ”周淮林停住了腳步,見文杞回頭了, 他才繼續開口,“父母孩子,并不會是希孩子為自己做什麼。您來這個世上,能健康地長,您對的,于而言就已經是快樂了。”
文杞愣了愣,眼眸微微向下:“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孩子如何又不是同樣的心?他聲音很低,并不足以讓周淮林聽見,最后只是笑了笑,“沒什麼,走吧。”
路上,文杞還提起了那個未出生孩子。
周淮林聽他的語氣間,并沒有對這個即將分走自己母的孩子有所芥。又或許是都藏起來了,反而像是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屆時出生了,可要寫信與我說一說。”
“這是自然。”
文杞將周淮林送出了宮里,又問他:“那周刺史打算什麼時候離京?”
男人抿了抿,漆黑的眼眸中有一瞬間似乎翻涌起巨浪來,但又很快被他了下去。
“現在。”
***
梁瓔夜里沒怎麼睡得好。
自有了孕以來,一直都是吃好喝好睡好,即便是周淮林每日忙得不得歸家,也未覺著難過。
可自從淮林去了京城以后,便時常夢魘著睡不著。
今日醒來的時候也是神不濟。
手搖了搖床邊的鈴,自從跟淮林分房以后,下人就在的房里裝了這麼一個鈴,方便隨時人。
很快就有人進來了,但有些奇怪。
以往丫鬟們一進來,定要“夫人睡得好嗎?”“夫人今日覺得怎麼樣?”諸如此類地問安,今日卻是過分地安靜了,連腳步聲都很輕。
梁瓔看了過去,迎著蒙蒙亮的天,看到了一個與丫鬟形全然不同的高大廓。
“梁瓔,”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回來了。”
梁瓔一瞬間紅了眼眶,的頭像是哽住了,哪怕是能說話,覺著自己此刻應該也是發不出聲音的,即使特別想哪怕是一他的名字也好。
卻只能出手,看著那邊的男人向快步走過來。
***
周淮林是天剛一亮就回家了。
下人們跟他說梁瓔這幾日睡得不太好,后半夜才剛剛睡的,男人怕又吵醒了,于是打消了直接進來的念頭,等在外面。
“爺,要不您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吧,等夫人醒了我再去你。”
丫鬟看他一副奔波了很久風塵仆仆的模樣便這樣提議。
可周淮林只是搖了搖頭。他想讓梁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
歸心似箭。
男人從沒有像這幾日這般能理解這個詞背后的心。
在京城的時候他不得不摒棄所有的念想讓自己看起來能從容不迫,可一旦得到了能離開的指令,那迫切的心便讓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想見,想抱。
可是直到將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擁在懷里,那刻骨的牽掛與思念好像也沒有緩解。
“梁瓔,”周淮林將抱得很,低沉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著,“我好想你。”
梁瓔何嘗不是,剛剛蓄滿的眼淚這會兒一滴滴落進了男人的裳上,可是這樣的姿勢并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看不到的臉而不滿足的周淮林很快就放開了。
一低頭,就看到梁瓔紅得像是兔子的眼睛。
“怎麼見著我還哭呢?”他語氣輕松了不,“沒事了,我回來了。”
說完,親了親人漉漉的眼睛后,又轉向了的。
周淮林這十來天都在路上快馬加鞭地奔波,因為缺水而微微干裂,可他卻能到梁瓔主地出舌舐。
心霎時間得一塌糊涂。
參著眼淚苦的親吻,不帶任何,就只有彼此的牽掛在無聲地向對方傳遞。
直到分開,周淮林還不舍地蹭了蹭的鼻尖。
“最近有沒有不舒服?孩子鬧騰你了嗎?睡得不好嗎?看看,眼圈這里都黑了?是不是吃得不好?怎麼瘦了那麼多?”
周淮林握了握的手腕,確實是瘦了不,連原本帶著些許的臉,都好像變尖了下。
梁瓔平日里都覺著話,這會兒倒是看他話多了。
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往里讓了讓,示意周淮林上來。
“我還沒有沐浴。”
還是拍了拍床。
這次周淮林終于沒再說別的了,了外衫就躺在了旁邊。梁瓔這才一點點地回答著他的問題,兩人談了一會兒,瞅著男人的眼皮在慢慢閉上,手上的作才慢慢停下來。
周淮林是真的累了,如今躺在梁瓔的旁邊,沒一會兒就搭著梁瓔的頭睡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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