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緣故,又或者知道某個人就在自己隔壁,薄靳城這覺又非常不安穩了,比以前還要不安穩幾分。
夢裏,他像是以旁觀者的份存在。
那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山路,薄靳城回憶了很久,才想起那是哪天。
簡楠和簡修去公墓祭拜時,他的確不放心,讓小程跟在後麵。
後來得知下了暴雨,也不知怎麽想的,他當即扔下了投資商司機送他過去。
那時候雨已經淹得很沉很沉,小程又說簡楠的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薄靳城氣急敗壞地走下來自己去找。
當時腦子發蒙看不清路有多泥濘,但現在他很清楚地看見了,他那條被簡楠熨過的高定西裝直到膝蓋位置,都黏滿了沉重的黃泥,一點點在拖拽著他的步子。
男人當時就已經開始發燒了,看他走起來的步子似乎很費勁,很吃力。
薄靳城看著他臉上那個不服輸的神,突然有些可笑,可笑他還不知道接下來等著他的什麽。
而後,他跟著男人走到了那個地方,跟著男人停下腳步。
那撕心裂肺的覺時隔五年再次蔓延至他的心間,泛酸,刺痛,呼吸困難。
“他比你好千倍好萬倍,我有什麽理由不他。”
“之前和你在一起,隻因為我和他的這層關係,但現在,我什麽都不怕了。”
“我他,我隻過他。”
……
猛然從黑夜中驚醒,薄靳城汗已經將上的睡袍浸,他大口著氣,腦間的呼喊在肆意囂,無休無止。
心都在痛,都在折磨。
他又走到了那個門前,摁響了門鈴。
人隔了好一會兒才打開門,雙眼迷離帶著困意,也有些被走廊的給刺到了眼,微微閃躲了一下:“薄總,您……”
話還沒說完,薄靳城就已經一把將扯懷中,大力得地桎梏,不容得一隙和罅隙。
“簡楠……簡楠……”
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自己再確認什麽,隻能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著的名字。
簡楠著渾的,在此刻幡然清醒。
男人寬厚的肩背將籠罩住,渾上下得像塊烙鐵,起伏和跳著的心髒傳來,快得幾乎要穿的背部。
微微頓了頓,等到上那個呼吸有些沉穩下來,才推開。
“薄總,你我都是有家庭的人。”
薄靳城盯著冷峻的神許久,眼神逐漸恢複了清明,嗓子啞得出奇:“你知道,我和簡修說過什麽嗎?”
一怔。
正在給客房收拾東西的阿姨看見了他們這邊的靜,推著車子走過來,朝裏頭了眼,問道:“先生,小姐,你們沒事吧?”
簡楠平靜地點頭:“在吵架,沒事。”
對方了然,目不斜視地朝前走去。
待那人沒了蹤跡,簡楠才將將解釋:“隻是不想多說。”
說完才發現男人一直死死盯著自己,從剛剛起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
歪頭,在對方眼上扇了扇:“薄總?”
男人收回視線,攏了攏上有些淩的睡袍,轉回屋,頗帶著點落荒而逃的架勢。
“……”
被他這麽一折騰,簡楠直接沒了困意,再一看手機,已經下午四點了,便打算收拾收拾出去買點吃的。
安城這個地方,給人的覺就是安逸,大半片都是水城,鱗次櫛比的白瓦房要比商業城多很多,很有江南小橋流水的氛圍,走在這裏,仿佛生活節奏都跟著慢了下來。
酒店的旁邊就恰巧挨著一個古鎮,裏麵都是當地的一些特食,賣聲起落,煙火氣熱熱鬧鬧。
簡楠買了份當地很有名的小吃,赤豆糊圓子,綿濃鬱的紅豆沙配上香彈韌的圓子一口下去,口腔裏都充斥上了一香甜。
老板娘看出來不是本地人,熱絡地又給加了幾勺桂花,非要讓嚐嚐看。
桂花的香氣一攪勻,香味的層次瞬間又富起來,甜香織。
“帥哥,喝碗圓子咯?”老板娘笑著招呼起來。
“嗯。”
男人淡淡的聲音在後響起,簡楠那口圓子差點沒嗆出來。
“好巧。”薄靳城自然地坐到簡楠對麵,放下手機。
還真是會先聲奪人。
簡楠皮笑不笑:“薄總不是不喜歡喝甜食。”
“人總是會變的。”
老板娘瞧見倆居然坐到了一桌,給薄靳城上圓子的時候不多看了一眼,覺得有點可惜。
還想著給自己姑娘看看呢。
薄靳城看著那碗黏糊糊的東西,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喝下一口,沒了後續。
簡楠把自己的那碗喝了個幹淨,見他一點沒,便說:“薄總,護糧食,人人有責。”
說完,就起也替他結了賬,朝他點頭示意走了。
步子還沒走出去半步,男人突然又猛地站在了後。
“您……”
眼見對方手裏還拎著個打包剩下的圓子,實在有些忍俊:“您要回酒店了嗎?”
“隨便逛逛。”
話說著,卻不地方,很明顯是在等開路。
簡楠隻好忽視旁邊這個高壯高壯的男人,徑直往前走,漫無目的地逛著消消食。
“帥哥,給你的朋友買點東西帶帶吧!看長這麽漂亮,手上禿禿的可多可惜呀。”
一個小攤子的男老板笑嘻嘻地看著他們,簡楠沒說話,視線倒是落在了他攤子上的那些首飾上。
這個攤子大多都是賣手串的,一看老板就是很懂孩子心思,每串搭配得都很巧妙,卻又不覺得俗氣。
其中,一串和田玉的糖桂花串引起了的注意,那串很素,清的蓮蓬綠,還掛著些褐絮,很油很潤。
拿起來看了看,隨即在手上一試,那串配上白如藕節的手臂,倒是顯得很是溫潤清雅。
“真是太漂亮了,我在這攤子幹了這麽久,還真沒見過這麽漂亮的手腕。”老板出幾顆潔白的大牙,笑得很頭。
薄靳城掃了眼:“什麽時候換風格了。”
“……”
換風格?
簡楠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從來就沒喜歡過那些鴿子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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