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總是多的，每年這個時候阿音總能遇見幾個酸腐秀才詩作詞，阿音聽著總覺得酸的掉牙。可是明月卻喜歡的很，總是抓到空隙就對耳提麵命，讓好好學學，富富自己貧瘠的詩詞儲備。

阿音坐在窗下，看著空烏雲不散，像是落不完一樣，想了想明月當時是怎麽的……對了。

“你現在還，憑著廚藝也能撈著幾個客人，等你這胳膊兒都長開了，總不能還這樣，什麽都不會。”

阿音一直不解，一個廚子，會做菜不就行了。

“咳咳……咳……”

對麵南屋的客人又在咳嗽了，打斷了雨前的憶往昔。

雲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了怒，這幾日子不大好，阿音總能聽見約約的咳嗽聲。咳嗽就咳嗽吧，這人奇怪的很，非要憋著，實在憋不住了才會咳嗽兩聲，聽得人憋氣的很。

“真鬧心。”

雀端了藥進來：“這雨一直下，是鬧心的。”

“不是雨，是我哥的咳嗽聲。”

“……”

阿音看了一眼那藥，黑乎乎的，想想就覺得口裏苦，起道：“總這咳嗽忍著怎麽校”

“雲公子恐怕是怕人聽見。”

“這裏又沒什麽人，用的著這麽克製麽。”阿音著便起往外走，直奔南屋去了。

阿音和雲墨的房門是麵對麵的，平日裏總有一扇是閉的。可這幾日氣不好，屋子裏悶悶的，便總是都敞著。雲墨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避嫌，總是背對著門坐在窗下看書或是下棋。

阿音站在雲墨的門口，果真看見他坐在窗下，捂著咳嗽，手裏還拿著一本書。

“哥哥，我能進來麽。”

雲墨聞言看來，今日倒是沒那像樣失禮的跑出來。

“嗯。”

阿音提走了進去，坐在了雲墨旁邊：“哥哥不舒服，要不要請孫先生來。”

“咳咳……不用……”雲墨擱下手裏書，問道：“找我何事。”

“沒什麽事呀，就是關心你”

年公子青垂肩，一雙墨的眸子安靜的看了一瞬，淺淺一笑：“我們不是親兄妹，不用如此。”

“可是……”阿音看了他一瞬便不好意思的撇開眼，斟酌了一下用詞，“可是，你這樣整日裏咳嗽，煩饒。”

“……”

雀和杜柳站在門口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咳咳……咳咳……”雲墨一時氣結再也忍不住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阿音趕起，過來給他順著背，一邊給他倒茶。

“你……咳咳咳……”雲墨覺到的手一遍遍過自己的背脊，輕而心，不知為何咳嗽的更加劇烈了起來。

阿音在他背上的手又稍稍用力了兩份，雲墨這才覺得氣息有些順了，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哥哥咳出來就好了。”阿音見他漸漸好轉，遞了杯子上前，“總是忍著不好。”

一通咳嗽之後，雲墨覺得口舒暢了許多，一時看著，若有所思：“習慣了。”

“是習慣了咳嗽，還是習慣了忍著？”

“都是。”

“哥哥的日子想必與我想象中不同，可是無論如何，哥哥擁有的一定比我多得多，想開些好。”

雲墨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神如常道：“你不懂。”

“我是不懂，可是子是自己的，大的事人沒了，又有什麽用。”阿音著意識到自己口誤了，連忙擺手，“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在我自己。”

“無礙。”

阿音見他沒有生氣，不鬆了一口氣，連忙道：“既然哥哥好些了，我就先回屋了。”著轉就走，剛到門口又似乎想到了什麽，回首道，“對了，這裏除了我也沒有旁人，哥哥想咳嗽就咳嗽，不必忍著。”

我聽著著實難。最後一句斟酌了一下，終究是不敢出口。

雲墨看著沒有話，見拉著雀就一溜煙的跑了。

杜柳進來，俯道：“公子，這丫頭是不是別有居心，不然怎麽忽然跑來獻殷勤。”

雲墨想了想，他們住進澤夢山莊也有半月了，阿音除鄰一日跟他們鋒芒相對之後，都安靜乖覺了許多。想起阿音方才的樣子，不莞爾：

“或許，隻是嫌我煩罷了。”

“……”

“不過得對，大的事要是人沒了，又有什麽意義。”白公子抬眸看著窗外纏綿的細雨，微微凝神，“好久都沒有千機的蹤影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就像那丫頭的，老三一定是察覺了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