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岸不敢記得,那一夜,他是如何過來的。鞭打、吃藥、致幻劑,他的理智和尊嚴,在鍾兗殘忍的笑意和咒罵中,崩塌。
伯樂變了惡魔。
他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而嗜賭的人,永不悔改。
容岸在一次又一次的欺騙與謊言中,決定起反抗。
“那一天,按照通告,我該去表演。做造型的時候,造型老師說,有一個唱跳的,需要展示的。可我怎麽能曝?我的上都是傷痕。”
他隨意擼起袖子,疤痕那麽醒目,猙獰地如同猛。
說到這裏,容岸的眼中,一片死灰。
“其實,我可以和鍾兗說的,我相信他也會幫我協調。但,我已經決定擺爛了,還會比現在更糟糕的嗎?我一邊敷衍造型師和經紀人,一邊……醞釀逃跑的路線。後來,你們都知道了,我為自己的任恣意,付出了兩百億的代價。”
“鍾兗,他封殺我!好啊,來吧,這個世界我早就厭倦了。兩百億沒有,賤命一條,想要就拿去!流水的律師一波又一波,攪得我日夜不得安寧。網友和,哀我不幸怒我不爭!還有幾次,我出門就被潑狗,扔臭蛋!我知道,那是鍾兗的信號,他要我妥協,重新匍匐在他腳下。我呸!”
喬桑寧和羅琦,靜靜地聽著。
早知道這個圈子混,無序,但隻有真正的朋友置其中,才到切之痛。
慕織弦了鼻梁,有點後悔。是不是棋差一招,又讓容岸賣了一波慘,喬喬隻怕更心疼他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近一年,律師不來了。因為我,已經變了一行走。鍾兗榨不出任何價值,反而便宜了那幫律師。我得以息片刻。”
容岸的破了,那是他克製緒的結果。幾次哽咽,將最深最痛的疤出來,本就需要巨大的勇氣。
“工作是找不到的,氣的人總要活下去。我蓄起長發、胡子,變比乞丐也不如的邋遢漢。因為聲音的辨識度太高,我一天好幾盒煙,毀了嗓子。容岸,徹底與過去割裂!死而複生。”
容岸進酒吧,結識喬桑寧,為的音樂顧問和攝影師,圈早就口口相傳,人盡皆知了。
再沒贅述。
但容岸,恢複了一點生氣,故事終於進展到了桑桑出現的段落。
走進他的生命,點燃他的熱與活力。
“如果不是拜唐總和鍾總所賜,我今天依然會在桑桑邊,做我的音樂,娶我的姑娘。可惜啊,現實總是太殘忍!就在我們婚禮前夕,那些照片了出來。”
“我這樣的人,還怎麽有臉站在桑桑的邊呢?我知道不會介意,因為總是那麽善良,別人對好一分,必回報三分。可我的良心會不安!我不允許自己去道德綁架,那是我久困黑暗中,唯一照過來的一束。”
容岸向慕織弦,咧著,苦笑出來,“對不住了慕總,桑桑是你的,可也是我的。我搶了你的臺詞。”
慕織弦抱著手臂,不聲,實則餘一直打量喬喬。“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
他與容岸的競爭,各憑本事。
容岸調整了一下麥克風,讓緒平和下來。
“我再次黑暗,目標隻有一個,用最快意恩仇的方式,解決我和鍾兗的恩怨。為此,我潛藏了九個月。直到樂娛科幻大製作開機,我扮了服務生。鍾兗的口味我最懂,他果然上鉤。在衛生間裏,我把快意的刀子,進了他的小腹。那一刻,我終得解。”
容岸笑了。
他本就生得帥氣,那一笑,比天空還晴朗,比暖更明。
“桑桑,”他笑中帶淚,“我不要你再為我籌謀,為我而妥協,更不要你搭上自己的婚姻,換唐氏的調解。所以我站出來,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坦坦,君子如玉。
慕織弦走了過來,奪走了他的麥克風,也奪走了屬於他的焦點。
“你們還在等什麽?邪惡已經肆了太久,容岸帶頭整頓娛樂圈,你們不打算追隨嗎?我的承諾還奏效:凡提供有效證據,揭鍾氏及樂娛惡行的藝人,星慕傳將為你們敞開大門。”
現在圈子裏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星慕的背後是慕氏,是慕織弦了。
靠上了這尊大佛,等同於背靠娛樂圈最壯的大樹,星途璀璨不可限量。
人群中,有藝人站了出來。
是個男演員。
接下來又站出來五六個,有流量小鮮,有嘻哈歌手,有小花旦,還有正經科班畢業的明星。
鍾兗和樂娛的罪狀,罄竹難書。
慕織弦摁了下遙控,大屏裏出現了這樣一幕。有警隊的人,衝進了醫院。等待鍾兗的,將是漫長的鐵窗生活,牢獄之災。
慕織弦和喬桑寧對視了一眼,似水。而後他遙遙一指,對著人群說道:“鍾院長、鍾教授,您為人師表,教出這樣的侄子,有何想?”
事到如今,鍾思齊怎會不明白,慕織弦扣押他的真正目的。
好戲才剛開始。
懲治完了唐家,到了鍾家。
陸錚顯勤能幹地小碎步跑過去,遞給鍾思齊一個麥克風。
“教授您大點聲。您可是鍾家的良心,鍾家的。就算整個鍾家都腐爛了,惡臭了,您也是出淤泥而不染,汙穢遠離的。”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刻的陸錚了。
鍾思齊著口,心率都要失齊了。
好一個慕織弦,竟然將鍾家到了這份上。
“我鍾家如何,華國人都看著呢,不勞慕總費心。”
“是嗎?”這一句話,卻是喬桑寧問出來的。向後揮了揮手,投屏上出現了黑屏,是一段錄音。
男聲:“你還追著我做什麽?忘了你先前是怎麽答應我的?嗯,這點事都辦不好,還口口聲聲說我!”
聲:“阿倫,你聽我說,我叔叔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聲:“阿倫,你不要急,我再去和叔叔通。叔叔平時最疼我了!我的男朋友,難道還不能給開個綠燈嗎?”
男聲:“好,就看小朵的。”
聽到這裏,鍾思齊的臉,扣上了一口鐵鍋。
「boss,慕小姐回國了!」「嗯!」男人淡漠的應了一聲。「boss,有人送給慕小姐一束玫瑰花!」「姦夫!哼!」男人終於抬起頭,瞇著眼睛哼了一聲,尾音上揚。「boss,慕小姐今天跟那個男人看了電影,吃了燭光晚餐,還……」「還什麼……」「還接了吻!」男人眸中火光乍現,再也坐不住,從沙發上倏然而起。「b…b…boss,不好了,慕小姐要跟那個男人到荷蘭結婚啦!」男人大手一拍桌,「哪架飛機,給我轟下來!」「是!」「等一下!」男人忽然出聲製止。「boss有何吩咐?」「要轟去轟姦夫,她要是掉一根毫毛,你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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